年关一过,很快便是开春了。
沈连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一个月里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出门,也必定是有陈襄作陪,她自己才安心。
身边人都将她看得紧紧的,唯恐她动一下都会导致早产一般。而她自己,也分外紧张。
自从肚子大了以来,她一直都很紧张,唯恐出了什么岔子,导致腹中的胎儿不能顺利健康地降临人世。
庆幸的是,长兄沈庆之的妻子薛云正怀着第二个孩子。她的孩子,比沈连城腹中的小一个月,但肚子看起来,却不比沈连城的小。
她常到陈国公府,看望沈连城。
由于是第二胎,她看起来轻松许多,走路动作也不注意,仿佛自己怀的是个假孩子。为此常常被沈连城说教。
而沈连城一说她,她就反过来说沈连城大惊小怪,沈连城渐渐也就说得少了。
这天,她又来陈国公府了,却是有事来的。
“阿蛮,你跟我二兄可是有事?”薛云问,“最近几次我与他提到你,他都有意避开话题。”
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现在被薛云提起,沈连城颇有些意外。她想了想,也不隐瞒薛云,“就是向夫人的事儿,他以为我枉杀无辜,看不起我呢。”
“原是这件事。”薛云豁然,“关他什么事啊?回头我要好好说说他!这党派之争,总少不得杀戮,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的?”
薛云并不知道她的父亲薛涛与向夫人之间的情意,才有如此义气吧?当初,沈连城将她父兄关进内廷司,沈庆之正带她在外游玩,她并不知情。想来事后她的父兄也没有告诉她。
沈连城想,依着薛云的性子,她定然会去质问薛戎,关她父兄的事就瞒不住了。与其让她从薛戎那边知道,还不如她现在就告诉她。
“嫂嫂……”沈连城有些迟疑地唤了她一声。
“嗯?”
沈连城一鼓作气,“向夫人出事的时候,很多人被关进了内廷司,其中也包括你父兄几个。”
“啊?!”
然而,还未等薛云发作,外头有奴子急急地跑了进来,说:“夫人,外头太傅府来人,说太傅大人病重,让您速速过去!”
“祖父病重?”沈连城心下一慌,忙站起身来,吩咐备轿。
“女公子,”玉荷忙上前,“您先别着急……”
陈襄不在家,生了这样的大事,沈连城要出门,她莫名恐慌,但又觉得是太傅病了,也没有拦阻的道理。
“好端端地怎么病了,前些天还好好的。”沈连城嘀咕着托着肚子大步往外头走。
薛云心里本是一团乱麻,见状却是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一边还不无关系呢地喊了一句,“你慢点儿……”
来到门口,沈连城见轿子还没备好,看到薛云来时乘坐的,回头丢下一句“借你轿子先用用”,便钻了进去。
“诶——”薛云从后头跟上来,唤也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