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怎么才能走出这个局?
在他心心念念将祁严救出局的同时,是谁在地上重又画地为牢将自己牢牢圈了进去。
沉寂了太久的电话终于还是响了——
祁严。
“祁导?”安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起来。
“是我,”祁严的嗓子有点哑了,他之前拍戏的时候怎么吼都没哑过,现在好像是太忙碌也太累了,直截了当地就哑了:“你……看到那些新闻了?”
第一次,安城从祁严的语气中听到了犹豫。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他也真真正正地笑了出来。
只因为祁严是个从来都不会忐忑犹豫的人,有些时候安城会觉得就算天在祁严面前塌了,他都不会眨上一下眼睛。
而现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居然犹豫了。
“消息不是我传出去的。”祁严忽然道。
安城怔了怔,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里,祁严又问了一句:“你不信我?”
安城苦笑:“哪能呢。”他的语气太轻,轻到飘忽地往外一放,就被风吹走了。
祁严听了在那边又一次沉默了好久:“安城,我们需要谈谈。”
他叫他的名字,仿佛是熟稔已久。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认识了很久了,前世情敌这辈子床上客,心理身体都熟了。
安城想到这里不觉有些讽刺,他克制住自己昏昏欲睡的感觉,努力睁了睁眼:“祁导,您那边不需要善后了吗?”
消息依然铺天盖地,他不觉得祁严现在有空谈谈。
“明天晚上之前,等我的消息。”祁严这样说着,然后抢先放下了电话。
安城拿着手机很久,最后还是笑了笑将手机放下了。
他想不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不管如何,他感激祁严的坦承,他同样选择相信。
前世错信至死,今生他相信了另一人。
如果说还是万劫不复,那么只能说是劫数了。
安城认了。
“你的电话似乎是很难拨通,”电话再次响起时,那边的人换成了顾岭,他的语声闲闲的,微微带了三分笑意:“而至今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意思?”
安城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的面上带着几分懒懒的笑,伸手点了一支烟。如非必须,他并不喜欢这种呛人的东西,而此时他需要清醒:“我不接受,”他淡淡道:“相反,我会将这些东西交上去。”
“交到哪里去?”那边的顾岭沉默片刻方才问道。
安城的语声慢吞吞的:“自然是交到该去的地方,我想想,顾先生敲诈勒索录音,还有顾玄的爆料和一些您可能会很感兴趣的东西,公检法、映像娱乐和精娱传媒各寄一份如何?”
顾岭在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冷声笑了:“钟明西,我给过你机会。”
“顾先生,如果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算是机会的话,那么多谢您,”安城的面上沉静非常:“我这边都是记者,如果您想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欢迎光临。”
他说完这句话,便直截了当地将电话挂断了,整个人向后微仰,轻轻吐出一口烟。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