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家与太子妃亲近,敏顺郡主又快到婚嫁的年纪了,倘若儿子能娶到敏顺郡主,将来一辈子的富贵荣华都不必愁了!敏顺郡主将来便是新君嫡出的大公主,身份尊贵,无人可及,她的驸马,只要不行谋逆之事,便可跟着得一辈子的风光!虽说尚了主,就等于绝了参政的前程,但他们长子本来就不是有才干的人,能得一门富贵之极的亲事,保得一生荣华富贵,也就足够了。偏偏敏顺郡主又看不上他们的儿子……
楚正方夫人心中暗暗不甘,想着敏顺郡主年纪还小,身体又不大好,若是能说服太子妃将女儿晚嫁,起码能拖上四五年时间。有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定他们夫妻要筹谋的大事已经成功了,到得那时,她若仍想要敏顺郡主做儿媳妇,未必不能心想事成。
楚正方夫人暗暗将这个念头埋葬在心底,也不在丈夫面前提起,免得再被他训斥。
她换了话题。
因太后横插一脚,魏氏受训斥的传言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时候再死撑魏氏和魏家已经没有意义了。况且就算把蔡胜男的名声踩到了泥地里,也不过是对付了一个蔡家族女罢了,对云阳侯的威胁不大。原本楚家还可以借由魏家被贬一事,攻击云阳侯公报私仇,可太后发了话,事情就成了定局。若是这时候再让人说云阳侯有错,就打了太后的脸。
楚家现在还不能跟太后对上,只能忍下这口气。
万幸的是,太后对外只说魏氏与魏家的不是,即使斥责了楚家,也没把楚正方夫妻给算上,他们夫妻如今似乎没有受到太多的连累。然而,他们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了。楚家这边吃了亏,他们夫妻还需要多加安抚,否则,楚家人心背离,对他们同样不利。
楚正方夫人抱怨道:“这事儿原本是他们的不是。魏氏不过一介妇人,有些小心思也没什么。但云阳侯既然已经出了手,他们就该收敛才是。本来只是魏家与蔡家之争,如今倒把我们楚家给卷进去了。我们夫妻原就不该为魏氏出头!若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大爷是楚家未来的家主,应当为楚家人做主,我们又怎会落入如今这等尴尬的境地?!”
“别说了!”楚正方的脸色比妻子更加阴沉,“我本就是楚家理所当然的家主候选,我不出面,难道还能便宜了旁人不成?!魏氏一介妇人,何德何能叫我替她撑腰?我不过是看在堂弟的脸上而已!他身体不好,子嗣艰难,魏氏这一胎得来不易,若能让她顺利地为堂弟生下子嗣,外头一点儿小事,我便替他们夫妻出面解决了又如何?你身为长嫂,理当多多关心弟妹,怎么还能心生怨怼,在我面前说他们的不是?!”
楚正方夫人心里委屈,却低头不敢辩驳。楚正方斥过妻子,也稍稍缓和了神色:“也罢,如今太后出手,堂弟妹也只能忍了这口气。你多多开解她,让她不要想太多,好生养胎是正经。只要她为堂弟顺利生下子嗣,将来我们得势的时候,还怕不能为她挽回脸面么?”
楚正方夫人口里答应着,脸色不大自然地站起身:“那我……我去看看堂弟妹。”楚正方点头,她便转身走人。
她板着一张脸,神色僵硬地出了自己的院子,却没往别房的院子去,而是走到一处僻静所在,对着墙根底下的一排花树,站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可以勉强端起笑脸来,面对其他人了。
这时候,不远处的小路走来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楚正方夫人认出是丈夫的堂妹,失了父母后依他们夫妻而居的楚渝娘,便把脸一沉:“渝娘,你这是要上哪儿去?这是出去的路吧?”
楚渝娘看见她,便住了脚,低头束手,沉默不语。
楚正方夫人正一肚子气呢,便忍不住有些迁怒:“你怎么不说话?这是要上哪儿去?别告诉我,你又要去看你外祖了?我早告诉过你,你外祖是蜀王府罪官,走运才逃脱了罪责,丢官了事。你离他们远些,省得沾染了晦气。怎么你就是不肯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