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幺女重重地点头,“那果子很甜,爹爹砍柴的时候,幺女就爬树摘果子吃。玖姐姐,你也喜欢吃吗?下次幺女摘来给你吃。”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
“玖姐姐不吃,玖姐姐用它来酿酒。幺女下次若是能带来这么一篮子褚桃果,就可以换一碗酒如何?”陶佩玖比划着篮子的大小说道。
“真的?幺女每天都可以摘一篮子。”幺女兴奋地说道。
“可是我们只有赶集的时候才会来这里的。”陶佩玖为难地说道。
她需要的是新鲜的果子,这意味着幺女只要当天摘的才可以。
“那我送到你家可以吗?”幺女道。
“嗯?你知道我家在哪儿里?”陶佩玖问道。
“嗯?我跟爸爸砍柴的时候,见过玖姐姐你往哪里走的。”幺女说道。
“那好。你摘完就送过去吧。但是我只要新鲜的。”陶佩玖说道。
“好,知道了。”幺女告别了陶佩玖,珍惜地捧着竹筒,往父亲歇脚的地方走去。
陶佩玖目送着幺女远去。恍惚见幺女被绊了一跤,竹筒都飞了出去,然后很快又被扶了起来。
“哎呀!挤什么挤!”崔三前面排队买酒的人群,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谁在推我?”
“不是我,我也是被别人推的。”
“哎,你怎么插队呢?没见大家都等很久了?”
“我是被挤出来的。”
……
小小的骚乱持续了一会儿就结束了,陶佩玖也没在意。
“不好啦!有人中毒了!”远处传来惊恐的声音。
什么?
陶佩玖霍然地抬起头来,心头有隐隐的不安,她来不及跟崔三交待,就匆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陶佩玖拨开人群,看到一个中年汉子浑身抽搐歪在一边,神情痛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起来像濒死的鱼。
“爹,你醒醒啊。你怎么了?不要丢下我一个。”幺女伏在汉子身上。哭泣着摇晃着他的胳膊,试图唤醒他。
这人是幺女的爹。这是怎么回事?
陶佩玖挤身过去。轻拍幺女,从她手中接过病人的手腕,翻了翻他的眼皮:嗯?是中毒。
病人的脉搏忽快忽弱,嘴唇青紫,呼吸困难。是中毒的症状。
可是中了什么毒呢?找到毒源才好对症下药。
陶佩玖眼风一一扫过周围地面,想要有所发现。
目光所及处是成捆的柴火,幺女的爹常在此处卖柴火。还剩下这么多,看来生意不算太好。
嗯?这是刚才幺女打酒的竹筒,它就躺在病人右手边不远的地方,酒被喝下了大半。
难道是?
陶佩玖捡起竹筒。放在鼻尖嗅了嗅,她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是?钩吻?
毒其性媲美于断肠草,竟然出现在装酒的竹筒里,而里面所装的,正是陶佩玖卖的刘公酿。
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
陶佩玖急速地思索着。
“玖姐姐。你救救我爹吧。他刚喝完酒就说不舒服,然后就这样了。”幺女拉着陶佩玖的胳膊求道。
“幺女,快去叫崔小哥牵羊过来。”陶佩玖来不及多做解释,对幺女吩咐道。
“嗯。”幺女抹着眼泪,恋恋不舍地看了他爹一眼。还是听话地飞快地跑去。
很快崔三也拉着那头被王老头退回来的羊,赶了过来。
陶佩玖庆幸今天牵了羊来,本来他们都打算买头牛,换辆牛车呢。
“玖姑,发生什么了?这羊……”崔三被陶佩玖脸上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生生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崔三,快过来帮忙。扶起他,掰开他的嘴。”陶佩玖接过栓羊的绳子,牢牢地系在一捆柴火上,对着崔三命令道。
陶佩玖在附近一个肉案上,找到一把尖刀,一手捂住羊眼,心里说道:对不起了。一手迅速将尖刀插入羊颈后拔出。
一股热气腾腾的羊血,喷涌而出,正好落入幺女爹大张的口中,他被羊血的味道刺激着,本能地大口吞咽着。
能吞下就好,说明还有救。
小羊嘶鸣着,四蹄翻飞,试图挣脱束缚。陶佩玖有些不忍看去。
钩吻之毒相当霸道,若不及时解毒,中毒者会呼吸衰竭而死。
钩吻在这周围的山上很常见,全株有毒。有人会因为它的叶子像野芹菜而误食,致死几率极高。
好在陶佩玖知道一个解钩吻之毒的偏方,那就是新鲜的羊血。
幺女爹在服下羊血片刻后,呕吐不止,惊得周围的人群,频频后退。
陶佩玖倒是放下心来,他中毒时间不长,解毒及时,回家稍作休养就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