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陶佩玖就怕刘公拉不下面子,死撑着,那可就苦了他们了。
“阿公、阿婆,我就知道你们深明大义,不会眼睁睁看着刘记垮掉的。”陶佩玖顺杆子爬,坐在刘婆身边,搬着刘婆的肩膀摇晃着。
“好了,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晃得我头都晕了。”刘婆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也不早点儿提醒我们。我和你阿婆年纪大了,难免耳根子软,以后你们可得多提点着点儿。”刘公叹息道,声音中透出苍老来。
“我这不是见您叔侄相见甚欢,不好意思泼冷水吗?要是耀能兄有些节制,我们还真不打算让您二老操心呢。”陶佩玖有些愧疚地说道。
刘公、刘婆心下也明白,若不是刘公酿卖得好,他们这个侄子怕是也不会登门吧。
只是难得糊涂,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既然他闹得太不像了,也只好这样了。
“对了。这之前的酒钱呢?”崔三不肯罢休地问道。
“算了吧。崔三,别计较那些了。难得他哄得刘公、刘婆这么开心,就当是付他的辛苦费了吧。那些我们自己省吃俭用描补一下吧。”陶佩玖从刘婆的肩膀上抬起头来说道。
“那这辛苦费未免太多了吧。要不我以后也不拼死拼活地酿酒了,专门陪二老聊天,我也不用那么多的辛苦费,只要一半就好了。”崔三鼓着嘴说道。
“去你的,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敢这么挖苦我们!”刘公笑骂着,拾起鞋底就往崔三扔去。
“哎哟!您老手头真准啊!”崔三夸张地跳着脚,满屋子叫唤。
“哈哈……”屋内传出几人爽朗的大笑声。
院子里的学徒们也猜到问题圆满解决了,多日笼罩在心头的乌云也消散了,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以后不用再受那鸟人的气了。”
“就是。他算老几啊。懂得还没有我多,就敢在爷面前摆谱。”
“有玖姑和崔小哥罩着,我们吃不了亏。”
“就是。别想了。赶紧干活吧。巴不得天天有这么多活可干。我也能早点儿存够钱,好娶媳妇。哈哈……”
“真是个媳妇迷。”
“你小子也在悄悄存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还笑话我呢”
……学徒们在互相调笑着,屋内的谈判也进展到了尾声。
“我看我跟崔三都把这几个月的工钱拿出来,再加上后面几个月我们的花销都减免了,这样大约能凑够学徒的工钱。剩余的部分,在定金方面多收一成,陶器方面的欠费差不多能解决了吧。”陶佩玖低头算着。
“你们也别为难了。大家都不易。耀能下次来的时候,我——开口跟他要钱。”刘公说道。
“还是算了吧。咱们勒紧裤腰带,苦上几个月,就能周转了吧。只要以后他不再……”陶佩玖说道。
“以后没有玖姑和崔三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擅自提货。酒铺那里更是谁也不准私自动库存。我跟你阿婆都没这权利。一会儿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条规矩说了。”刘公说道,“我们的失误就让我们来承担吧。怎么能让你们跟着受苦呢。酒钱,你们别管了。我来要。”
陶佩玖和崔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高高兴兴地收拾了票据,离开了房间。
在掩上门的同时,陶佩玖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真实情况自然没有刚才说的那么严重,刘耀能的贪婪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但是还不至于造成周转不灵的境地。
她只是未雨绸缪提前给刘公、刘婆打打预防针罢了。
今日刘公很显然要为刘耀能这厮闹心了,恐怕没办法像往常一样给学徒们耳提面命了。
崔三义不容辞地接过了这一重任,在去酒窖前,慷慨激昂地对学徒们勉励一番。
留在屋内的刘公、刘婆相对发愁。
“唉!耀能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刘婆叹息道。
“也是我们太好面子了。手里有点儿钱就充起大个来。”刘公深刻反省道。
“我们一直被他们瞧不上,我这不是憋着一口气,想让那些当年瞧不起咱们的人看看嘛。”刘婆委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