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的车厢没有给骆掌柜带来惬意的享受。
骆掌柜反倒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一个劲儿地擦汗。
这次公子是因为听了他的建议,亲自来跟刘记洽谈生意的。
谁知道那刘记信誉如此之差,压了那么多货单都没有按时交货。而好不容易弄到的几坛酒,却都寡淡无味。
骆掌柜的越想越惭愧,他说道:“公子,都是老朽失察,害公子白跑一趟。”
萧漠尘慢慢睁开双眼,璀璨的目光让整个车厢为之一亮,他淡淡说道:“那酒我是尝过的,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酿。此行是我自己的决定,你无须自责。”
“也不知怎么回事?之前进过不少刘公酿,口味一直很稳定。为什么现在的酒这么寡淡。”骆掌柜的苦苦思索着。
萧漠尘心底也很失落,这里没有打听到陶佩玖的任何消息。
赶车的戚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公子,咱们回伊洛国吧。”
骆掌柜自然知道戚风的真实身份,他可不敢把他当成一个纯粹赶车的,见戚风搭话,骆掌柜闭紧嘴巴,等着萧漠尘的反应。虽然他很想再在此地多留一段时间,但是这不是他能做主的。
“董大成邀我们参加他的寿宴。”萧漠尘说道。
“管他呢,不就借机收礼吗?咱们要走,他拦得住吗?”戚风不以为然地说道。
骆掌柜在肚子里嘀咕着:咱们还要在他的地界上做生意呢?这么一走了之好吗?
萧漠尘嘴角扯了个笑容,说道:“也是。咱们要走谁也拦不住。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女儿可是未来的族主夫人,这一层利害关系我们不得不考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难免要去走一遭。”
“而且……”萧漠尘又说道,“刘记不是在为董大成酿酒吗?咱们尝尝再走又何妨?”
“对对对。”骆掌柜捻须称是,“而且听说这里新冒出一家叫城郭酒坊的也不错。老朽打算去看看情况。”
刘公酿都已经那样了,萧漠尘对所谓的城郭酿不甚在意,由着骆掌柜自行处理。
就这样,这辆马车轻巧地驶过金凤楼的同时,陶佩玖也在木玉的陪送下,走出了金凤楼。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陶佩玖在街边的小摊上又挑了几件布偶,跟摊主讨价还价,硬要摊主额 外送了个小香囊这才作罢。
她讨价还价的声音正好落入了一个人的耳朵。那人正拿着一个精致的绣品,听到陶佩玖的声音,她浑身一震,心里被巨大的喜悦充斥着,不由自主地攥着手中的绣品揉搓着。
“茜碧,你怎么了?”一旁假借采买的名头,陪着茜碧逛街的秦越,眼瞅着摊主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问道。
“娘子,是陶娘子的声音。”茜碧抑制不住激动地说道。
“嗯?”秦越担忧地看着茜碧。这小妮子都落下毛病了,动不动就揪着个陌生人叫陶娘子。
茜碧回想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就去寻。
“哎,我说姑娘,你那绣品还没付钱呢?”摊主扯着茜碧的袖子,不让她走。
“那,还给你。”茜碧扔下皱巴巴的绣品就要走。
摊主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嚷道:“我说你都把它扭成麻花了,我还怎么卖啊?赶紧赔钱。”这一嚷倒是引得许多人聚集过来看热闹。
“给你,够了吧?还不松手。”秦越见摊主一直扯着茜碧的衣袖,老大的不乐意,又见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扔了二两银子,说道。
“够了,够了。二位再挑点儿什么?”摊主拿起银子掂了掂,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不用了。我们快走。”茜碧焦急地走出摊子,依着记忆来到布偶摊,询问刚才买布偶的娘子往哪里走了?
摊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茜碧说道:“刚才买布偶的是个脸上带花的公子,根本没什么娘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茜碧不敢置信地直说,“你骗我。不可能的。我明明听到是陶娘子的声音。”
摊主道:“说话是有点儿娘娘腔,但千真万确是个公子。”
茜碧还要争辩,秦越赶忙歉意地将激动的茜碧从摊位上拉走。
茜碧这个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心疼地拍拍茜碧的后背,觉得此时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