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芸熙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四周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中间一束白炽的光亮,他挪着好奇的脚步走过去,却看到了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床,当然还有熟悉的人。
床上的是炼静宸!颜芸熙心中泛起了狂喜,就想跑过去扑进男人怀里,跑了一段却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原地,怎么都够不到床上的人,这时候,床上熟睡的炼静宸翻了个身,露出了背后的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竟然就是他自己!颜芸熙心中升起疑虑万千,难道是他其实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正在梦魇吗?
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他错了,那个人绝不是他。因为睡梦中,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眼里是肆意邪恶笑意,只见他无声狞笑着拿出了一把刀,猛地插进了还在熟睡中的炼静宸的心脏!
那一刻,颜芸熙想要喊醒炼静宸,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给紧紧捂住了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手起刀落,鲜血如华美的死亡喷泉一般从炼静宸的心脏里喷出!
床上的颜芸熙杀了人之后便定定的坐着,面无表情的死人一般的盯着他,就如审视一件死物,那眼神让人芒刺在背,颜芸熙被吓疯了似得回头,却见在身后捂着她是笑的一脸扭曲的山口薰子,女人的嘴角眼角都流着血,像讨债的厉鬼噙着苍白的只剩下鬼头爪子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啊!!!……”
床上的颜芸熙大喊着,腾的坐了起来,像个哮喘发作的病人一样,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
原来真是做梦,清醒过来的颜芸熙不禁感叹道,这真是个噩梦!突然身下的床一晃,让刚起身的颜芸熙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头晕目眩,趴在床上反胃起来。
习惯性的想叫炼静宸,却猛然发现周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十平方米左右的狭小卧室,就只有他躺的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套简易桌椅,床品家具都很干净,木质的围墙装修上镶嵌着一扇圆形的封闭小窗。
等恶心的感觉稍好了一点,颜芸熙就立刻下了床,来到圆形的悬窗边向外眺望,窗外是一片蔚蓝无际的海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怎么回事?他怎么在海上?颜芸熙开始回忆昨晚的一切,昨天他神志不清,其实现在想起来,他倒是大约串联了起来。
先是在酒会上遇到了山口薰子,那女人肯定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给他下了药。让他头晕,在等他回去的时候半路埋伏好人,将他掉了包。
颜芸熙之所以肯定他被掉了包,是因为他醒来穿的那身女式和服,现在想起来不就是当时跟在山口薰子后面那些女手下穿的吗?
不过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山口薰子昨天貌似在强迫他的时候,说炼静宸在和自己的妻子……那么他在那里,炼静宸那个妻子又是谁?之后来救他的人到底是不是炼静宸?
如果是炼静宸,他怎么现在在海上,如果不是的话,他又落在了谁的手里?老天,你到底要不要这么玩弄人!
这时,船体又是一阵摇晃,颜芸熙一个没站稳酿跄着倒在了床上,“该死的!”抚了抚头疼痛欲裂的头,双手狠狠的捶了床铺一下。
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落在不善之人手里,颜芸熙立即拉开了身上厚厚的毛巾浴衣带子察看了一番,除了手上有被勒过的痕迹之外,身体上仍然白皙光润,并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的将带子系了回去。
随即自我嘲笑的摇摇头,他刚才这行为怎么跟在陌生环境中醒来的女人一样了?
颜芸熙独自在船舱中转了一圈,发现们没有锁,拉开也没有在走廊上看到人,索性就这么走了出去,路上避开了几个来来回回的服务生,顺利的打开了舱门来到了甲板上。
十一月末的冷海风迎面吹来,给了只穿一件睡衣的颜芸熙一个透心凉,头脑瞬间清醒了很多,颜芸熙走近几步,将手撑在甲板上,晕船带来的恶心感立刻减轻了很多。
还未站上片刻,就听船舱里一阵沸腾,然后舱门猛的被打开,以伊集院公使为首冲出来一大群人,见到颜芸熙穿着睡衣正在甲板上吹风顿时冲上前来,“颜先生,我一个不看见,你就跑这里来了。甲板上太冷了,你穿的太少,快跟我回舱里去。”
“伊集院公使?怎么是你?”颜芸熙皱眉,难道昨晚救他的是这人?可是他明明与山口薰子同是倭国人,为什么要救他?而且昨晚那人还替他……
“别说了,颜先生。先回舱里去吧。”
“我不去!”想到不是炼静宸,而是在不知名的男人手里达到了高-潮,而且他当时还那么动情的呻-吟,颜芸熙突然一阵恶心感冒了上来,直顶的他扭头扶着甲板栏杆上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