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要不要别人睡觉了?”戴小点一脸厌烦的瞄着他,嘀嘀咕咕的骂着:“明天还要……天亮还要战斗呢!”
开门的家伙根本不把他的抱怨当回事,却也不愿意招惹友军,皮笑肉不笑的一呲牙:“对不起,对不起,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了。”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彻底亮了!”戴小点伸手入怀,掏出揉的皱巴巴的烟卷,点上一支,忽然问道:“喂,进去看看怎么样?”
“什么?”
戴小点笑道:“从来没见过支那人的军官,看看、看看。”说着,一把推开这个家伙,举步向内。
“喂,那里面不是你可以进的!”男子很讨厌这个不懂事的家伙,但也并未多想,跟在他身边,一个劲的阻拦。他的力气怎么敌得过身材壮硕的对方?给戴小点一扒拉,就不由自主的挥到一旁去了。
“看看、看看嘛!”戴小点挥开他,又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带直,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说道。
这个家伙明智的知道,对面的大个子不好招惹,故意做出一副大度的表情,说道:“哎呀,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只许看一眼哦?”
“好好好好。”戴小点频频点头,两个人前后走进院子。只是用眼一扫,便看清了里面的环境,正对面是堂屋,照例是一明两暗的设计,三间屋中都亮着灯,特别是左手边的房中,更是人影憧憧,正主应该就在那里了。
男子倒没有食言,带着戴小点进门转左,让他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即便是在这样安全的环境下,左边门前居然还安排了一个岗哨:“什么事?谁敲门。”看见两个人进来,值岗的男子问道。
“不,没什么。”男子有些心虚,带一个外人进来‘参观’,怎么说都是不合规矩的,含糊的向值岗的男子点点头,在背后推了戴小点一把:“喂,快一点。”
“哦、哦。”戴小点答应着,向房中一探头,这下可以清晰的看见了,杨正治坐在中间的一张铁制的椅子上,双手背后,上半身的军装都被扒下来了,露出肌肤上的斑斑血痕。在他面前站着两个日军,都是喘息不定,看那副德行,倒仿佛受刑的是他们似的。
“真该死!”其中一个讷讷的骂道,“居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吗?”
戴小点把室内情况看清楚,不再向里挪动,反而后撤了一点,向值岗的战士和那个把自己带进来的家伙点点头,掏出烟,各自发了一支,又划着火柴,一手持着,送到两个人面前。
二人接过香烟,低头就火,却万没料到,戴小点骤然发动,手指一松,火柴落地,右手抽出别在后腰的匕首,刀锋自下而上,从值岗战士的腋窝捅了进去!与此同时,飞起一脚,正中另外一个家伙的胯下,踢得他原地跳起两尺有余,双膝落地,砰的一声巨响!
挨了一刀的战士甚至都没有感觉出疼痛,戴小点左臂一拢,一转、一坳,这个家伙便仰面朝天的倒在戴小点怀中,戴小点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连续四次穿透他的胸膛,这个倒霉蛋喉咙中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尸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解决了这两个家伙,戴小点一个大步进了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背对着门口,根本没有注意外面发生的剧烈动作,其中一个举起拳头,向着杨正治身上打过去,肘弯突然给人卡住,随机是一阵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就倒,戴小点一把将他放倒在地,屈膝、抬脚,砰的一声,重重的踏在他的脖颈处!
骨折的声音清晰传来,仅剩的一个鬼子嚎叫一声,飞身而上,戴小点松手、扔刀、双臂一伸,抓住他的两个手腕,右脚从两个人之间窄小的区域间抬起,猛烈的撞在他的下巴上!
日军战士嗷一声大叫,身体平直的摔出去,随即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挨了戴小点一脚,受伤很是不轻,双唇之间鲜血淋漓,却勇敢的再度冲了过来。
戴小点微微皱眉,他当然不是怕这个家伙,但眼下自己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迎着对方的来势冲上一步,挥起右臂,两个人的拳头重重的撞在一处!
日军惨叫一声,收手后退,戴小点前进一步,身体一错,和他擦肩而过,同时伸出左臂,环住对方的脖颈,两个人呈背靠背的姿势,他的胳膊却死命的扣住了对方的咽喉!
对方男子绝不肯就此雌伏,同样挥动胳膊,以肘部猛击戴小点的肋骨;戴小点哼了一声,左臂再度用力,甚至把对方的双脚带得离了地面,肋骨下咚咚有声,两个人如受伤的野兽般,做着拼命的挣扎!
半晌的功夫,对方的肘击终于停止下来,戴小点长长的喘了几口气,放下他的尸体,一时间只觉得喘气都成了痛苦之极的一件事!若是在平时,他是绝不会和对方玩这种以伤换伤的战术的,这会儿却不得已而为之!幸好的是,除了第一声惨叫,没有太多的声音传出去。
侧耳听听,对面屋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被打斗和嚎叫声惊醒了,却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从下午开始,这种惨叫声就从来没有间断过,“怎么?有结果了吗?”
“啊,没有。”戴小点答应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对面房屋门前,一挑门帘,进到室内,炕上只有一个人,没有分辨出戴小点的声音不对,闻言只是点点头,弓身爬起,看他的样子,是要起床了。
戴小点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肢,对方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很不满的训斥道:“喂,你在……”
戴小点双臂用力,高高的举起他,又把他重重的摔落在地!这个家伙几乎被活活摔死!嗷一声惨叫,身体萎顿在地,脸上却被人踩上了一只脚;这回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头了,费力的扒着对方的脚,“怎么……了、怎么了?”
“你叫什么?”
“什么?”
戴小点蹲下去,用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右拳挥起,猛击在他的肋骨:“咚!”
男子呼号的声音全都被憋在胸腔中,疼的他像离水的鱼儿也似,不停抽搐着:“住手、住手!求求你,……住手吧。”
“我在问,你叫什么?”
“本山,敝姓本山。”
“这个名字真讨厌!”戴小点又给了他一拳,本山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的名字怎么讨厌了?肋间剧烈的疼痛让他嘶嘶捯气儿,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