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琪和于妙儿听得家丁一声禀报,心知必非寻常之人来擎天府造访,是以不再嬉笑,双双步出屋外,家丁垂手侍立,詹琪问道,“何人来府,想必你已探问清楚。”家丁答道,“此人年约八旬,仙风道骨,腰间携带一段竹筒,小的见此人样貌未敢多问,仅只禀报公子知晓。”
二人听闻,直听至腰间携带一段竹筒,不由俱是疑道,莫非是此人驾临。二人也已猜测此人必是枯竹剑客莫之声,是以急急行至门首,见此人样貌与家丁描述一般无二,即刻躬身施礼,口中言道,“不知老人家驾临,有失远迎。”老者呵呵一笑,并未言语。
詹琪便命家丁邀请府中众人齐聚大堂,自己于于妙儿前方带路,直将此老引至大堂。此人确是枯竹剑客莫之声,当年武林十大家之中,以此老备份最尊,若论江湖班辈,莫之声较之永坚禅师和松鹤真人大出一辈,即便西泠阁月王较之此老亦是略低半辈。
众人齐聚大堂之内,纷纷向莫之声行礼道寿,此老亦是呵呵一笑,只道,“南天武圣钟宜人曾到我府中探寻,你等亦是多次柬约,我这老东西如是再不出山,岂不是被视作无用之物。”众人听闻俱是口称不敢。谈讲一番,方是入得正题。
詹琪将年余江湖之事述说一番,甫又将西泠派建派意欲广发英雄帖,邀集天下英雄聚义白云山,平灭冷月轩之念想述叙一过。此老捻髯沉思片刻,言道,“此计甚佳,然冷月轩至今仅只诸葛丹时常现身江湖,不知身后是否亦有绝世高手,以其动向观之,必是人才济济,是以便邀天下高手。仍需邀请些许世外高人。”
詹琪接言道,“正是,小子岳丈百知子正自开列名单,此间确需您老人家出谋划策。”莫之声言道,“正是如此,你等须知当年观玺会之时,虽有武林十大家之称,老夫实是不知羞耻方才与会,实则众多备份极尊之绝顶高手不屑与会。其间可列入正派高手者有三人。乃是剑尊齐无声、一苇渡江袁天宗和桃花钓叟平秃杆。此三人年纪与老夫相仿,约请他们却是该由老夫出面。”
一众人等听得此言,除百知子之外俱是于此三人甚为陌生。百知子接言道。“老人家如可约请此三老,加之您老人家,我等胜算确是平添甚多。然那邪派三位绝世高手亦是可能已为冷月轩收纳。”
“此言正是,除此三老之外,邪派亦是有三位绝世高手未曾与会,乃是天边红云邱毅强、地底潜龙百邪君和天下魔首。这天下魔首于江湖之中知之甚少,竟是无人知其名讳,此三人如是俱已加入冷月轩,这一场正邪大战却是惊心动魄。”莫之声所言,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即便百知子竟是连天下魔君之名亦是未曾听闻。
詹琪不由微蹙眉头,问道。“此三人武功如何。”百知子言道,“天边红云和地底潜龙之武功与正道三绝不相伯仲,然那天下魔君却是不知底细。”莫之声解说道,“正道三绝对敌此两邪,久战之下应有胜算,然那天下魔君至今仅只出现江湖两次,第一次现身江湖一招击败剑尊,第二次现身江湖应承少林武当丹霞三派掌门一击而无损。两次现身江湖俱是六十年之前,每次亦是造下无穷杀劫。”
众人听罢,心内俱是一凉,以此观之,此间众人仅只詹琪玄天三式从未遇敌手,其余众人料想必非其敌。詹琪见众人俱是心事重重,不由展眉一笑,“各位不需如此,一则这天下魔首未必已是为冷月轩所笼络,二则即便如此,本座拼得性命亦是要与他一较短长,目下之计乃是迅疾送出讨逆檄文,我等前往各处邀约江湖高手,集结白云山方是正理。”
中人间詹琪义气干云,是以俱是精神一震,随即将詹琪所书檄文交与刀笔客,誊写若干,甫又将百知子开列名单细细品详,方自安排妥当投送之人。枯竹剑客此刻将詹琪单独唤出大堂之外,自腰间枯竹之内抽出一柄竹剑,言道,“你且以玄天三式全力攻我,后再防我一剑攻击。”
詹琪知晓此老听自己意欲独斗天下魔首,是以即欲考校自己武功,当下亦不客套,自腰间抽出工布,甫又将工布还鞘,自一旁演武架之上拿起一柄长剑,开言道,“小子并非目空一切,这公布神剑乃是上古神物,只怕损毁您之竹剑,是以如此,还望您老人家不必挂怀。”
枯竹剑客莫之声自是知晓这詹琪仁义之念,是以言道,“你之心意老夫明了,然这竹剑却是何物,你可知晓。”詹琪不由接过竹剑细细端详,片刻之后惊愕一声,言道,“此间莫非斑竹剑。”莫之声不由仰天一笑,口中赞叹詹琪见闻广博。
这斑竹剑之名乃是出自搜神记。上古之世,尧帝于天下遍选禅让之人,听闻虞舜乃是世之贤良,既有考校之心,直将自己两名女儿许配与他,此即是娥皇女婴,虞舜去世之时,两女泪洒斑竹,后世方有湘妃竹。当年被娥皇女婴泪水浸透之竹为大禹所得,由益百般锻造而成这斑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