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钓叟和天边红云激斗正酣,两人功力实在伯仲之间,桃花钓叟一只秃杆出神入化,天边红云亦非等闲之辈,只见桃花钓叟一柄秃杆直点向天边红云哽嗓咽喉,那秃杆仅只六尺有余,天边红云本已跃出秃杆之外,落于实地。谁料,秃杆干透突的暴涨三尺有余,天边红云未料有此,秃杆竟已须臾之间直透天边红云咽喉而过。
须知,这桃花钓叟成名六十余年,此番应用这秃杆杆头所藏利刃尚属首次,是以天边红云未料及此,是以匆忙之中竟至毙命。一旁观战之众俱是一声惊呼,诸葛丹更是事出突然未曾有备。桃花钓叟虽是一击击毙天边红云,此刻却是潜运内力灌注于秃杆之上,片刻之间,秃杆竟是寸寸断裂。众人亦复大惊,只听桃花钓叟言道。
“这秃杆暗藏利刃,是非光明磊落之江湖人该有之行事,然此刻并非比武较技,乃是事关江湖安危,是以不得已之下,老夫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以此将天边红云击毙。此事终归有违江湖道义,老夫只得毁了这随身之秃杆,以示自此归隐江边,不再过问江湖是非。”言毕,未待众人开言,亦是转身离去。
众人错愕之间,不由心内俱是于此老磊落行径深表崇敬。此刻冷月轩一方仅剩诸葛丹、地底潜龙百邪君和天下魔首,詹琪一方却是仍有正道三绝之二和于妙儿、百知子等一众高手。诸葛丹本欲亲自出阵,地底潜龙却是重又行至阵前,开言道。“老夫时才将枯竹剑客莫之声置于死地,想必你等必欲报仇雪恨,不若此刻借此良机。”
詹琪本欲自行出阵,一旁一苇渡江袁天宗从容上前。只道自己与枯竹剑客莫之声多年相交,如可借机为他报仇亦是美事。两人对面而立,袁天宗言道,“我两年纪俱是耄耋之年,如效那小辈纵横跳跃甚是不雅,不若既已内力决一胜负。”言毕。已是伸出双掌,迎向地底潜龙。
地底潜龙亦是并不示弱,仅只伸出双掌,凝立不动。两人并未四掌想接,身形之间所距三尺有余,如此双掌不接比拼内力,却是闻所未闻,料想仅只如此前辈绝顶高手方可有此修为。两人对立足有三刻时光,身形之间地面枯草亦是俱被交结掌力摧枯拉朽般拔除。
须知此两老俱是修为深湛,亦是当今天下武林数一数二绝顶人物。此一番比试若论分出胜负,恐非一时三刻只见。两旁观战之人亦是深知此中事态,是以俱是凝神屏息,仅只冷月轩一方那天下魔首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竟是好整以暇端详起冷月轩入洞门户之一株巨树。
此刻天已近午,两老甫自平伸双掌。微微闭目,然但见两人衣衫俱是无风自鼓,衣衫下摆更是撕裂成条,即便衣袖亦是四散飘飞。众人只见两老面容之上虽是甚为安详,然后背俱是亦为热汗浸透。詹琪从旁观战良久,心内已是知晓两老如此胶着必是两败俱伤,是以缓步行至近前,随即将公布神剑连鞘一并插入掌风之中。
詹琪此等作为实是凶险已极,剑插入掌风之中,两老内力借由此剑悉数涌向詹琪。等同于詹琪一时承受两老合力一击。然此刻地底潜龙和一苇渡江心内亦是知晓此子心地纯良,不欲目睹自己两人两败俱伤。一苇渡江自是正道中人,是以刹那之间收了功力,只待自己硬撑地底潜龙一击。谁料,那地底潜龙亦是同时收了功力。语声略带颤抖道,“此子可教,亦是老夫年事已高,心内竟有怜悯之心,是以此间事态老夫意欲置身事外。”言毕飞身离去。
五阵之间双方各胜一阵,此阵算是平手,诸葛丹于地底潜龙突然离去虽是亦感意外,好在天下魔首仍在,己方仍有胜算,此刻自己只得亲自出手,想至此处,不由步出阵前,未待诸葛丹开言,詹琪已是言道,“诸葛丹,此番确是你要亲自出阵,果真如此,本座有几句话必须言明。”
诸葛丹亦不作色,双目注视詹琪,只等詹琪吐气开声。一旁众人只道詹琪此阵必欲亲自出马,料想旁人势必不可劝阻,是以仅只提防天下魔首有何举动。此刻,只听詹琪言道,“诸葛丹,你我除却武林道义之争外,还有一重家恨,当年你一举消灭擎天府,至令我家毁家灭门。我西泠派虽是秉承玄剑护剑氏族西泠阁一脉,素有不杀之教,然而今我必杀你,即便破了如此约势,亦是在所不惜。”
诸葛丹貌似一副欲言又止之态,片刻之后只道,“詹琪,灭门之恨自是不共戴天,老夫亦是全力施为,那鹿死谁手且尚未可知。”言毕,竟是自腰间兜囊之内取出一对匕首分擎双掌之内。詹琪接道,“如此,你准备自保。”言毕,自腰间抽出公布神剑。
只缘詹琪忆起自已灭门之恨,全家二百余口竟是一夜之间悉数毙命,甫又忆起多年之间,诸葛丹以护法身份掩盖冷月轩主之名,甫又凭空牺牲无数生灵,是以当即决心上手即刻施出破天式,绝不给其缓颊之机。
詹琪公布神剑剑尖指地,足下不丁不八,貌似极为悠闲。众人看在眼里心内却是不甚明了此剑势凌厉之处。谁料,一旁始终漠不关心之天下魔首竟似颇受惊骇,竟是凝神细观,颇有如临大敌之态。
此间詹琪运足冰火内罡,剑尖自地面起始,做圆环状围绕诸葛丹身形缓缓滑动,剑尖之处剑芒吞吐足有六尺有余。诸葛丹亦是不敢做等闲观,双掌匕首分点向公布神剑剑芒,匕首锋芒与公布神剑剑气相遇,竟是发出丝丝音声。由此可见,这诸葛丹之武功修为较之天边红云与地底潜龙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