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妍闻此嘴角勾起一记冷笑,若非郑贵妃自己策划此案,想必郑贵妃也不会将案情分析的如此清晰透彻,。
朱靖凯霍然抱拳义愤填膺道:“父皇!儿臣坚决不认同贵妃胡言乱语,母后昨夜邀儿臣只为剑舞助兴,绝非贵妃所说母后与儿臣联手策划此案,若母后谋划此案岂会言明是自己送绿豆糕,这无异于暴露自己行径,这对母后有何好处?儿臣还望父皇明察秋毫。”
万历眉宇轻拧,点了点头貌似赞同朱靖凯所说,他缓缓放下茶盏,呼出一缕淡淡水烟。
那郑贵妃却挑眉巧笑道:“好处?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皇后娘娘安排如此缜密戏码,无非就是等着六殿下斩杀猛虎,以此彰显六殿下的英武气概,毕竟咱们大明朝的太子之位还空着呢,皇后娘娘这是要打算步步为谋了!”
张星妍心下惊颤,一方面是震惊郑贵妃赤裸裸地提及万历最头痛的太子之位,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觉得郑贵妃所言值得推敲,毕竟上官皇后无子,自李敬妃仙逝后,朱靖凯兄弟俩便托付上官皇后抚养,若万历一日不立太子之位,八位皇子谁都有可能荣登大宝,那上官皇后自然心向朱靖凯。
“放肆!朕春秋正盛,国本之位自当谨慎,岂是谁暗中手脚,恶意妄言就能一锤定音的!”
万历此番雷霆大怒,惊得众人纷纷俯首跪地,张星妍当下不免感叹,此案绝非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怕是跟国本之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真相藏匿于云端雾里,一时半会还难以理清头绪。
万历拧眉扫视殿下叩首诸人,脸色愈发凝重,他心里一番忖思,交泰殿祸端由三娘子的猛虎引发,贵妃半途离席即刻发生祸端,皇后召老六赴宴,正巧出手击杀猛虎,那个小太监到底为何人?又为何说是奉了皇后之命?
此案主犯究竟是她们中哪一位?
还是另有其人?
若是事关国本之争恐怕又要引发前朝后廷一阵腥风血雨。
“哎!也不晓得眼下乾清宫到底有没有判郑贵妃的罪?”绿掌事自叹之余托着下巴嘟嘴道:“红掌记你到底差哪张牌啊?你说一声,我给你还不成吗?再这样耗下去,我家主子该吃午膳了。”
红掌记勾唇苦笑,旋即眉头紧锁,望着眼前花花绿绿一排麻将,又抬眸瞅着阿白小公公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她的堪容更显犹豫不决,就连她的额角都冒出丝丝细汗,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摊开皱眉道:“发财!”
阿白小公公骨节分明的白皙双手,将眼前一排麻将一推,薄唇微微扬起一弧灿烂“胡了!红掌记多谢你的发财!”
良久,若有所思的万历面色一沉,赫然指向张明威严喝道:“尚药监掌印张明玩忽职守,令宫廷禁药为歹人窃取,重责六十大板,以儆效尤!”
张星妍微启朱唇吁出一缕清气,万历最终果然还是权衡利弊,选择拿个奴才担此责任,而当张星妍瞄向上官皇后和郑贵妃之时,将她们两人愤然夹杂着失望的眼神尽收眼底。
翊坤宫,八角菱格雪窗上映出两道若隐若现的奇魅身影。
“奴婢恭贺娘娘险象环生,奴婢跟随娘娘三十年来,还是头一遭如此替娘娘提心吊胆。”
郑贵妃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接过孟姑姑递来的大红袍香茶,微微嘬了一小口,压低嗓音道:“小匣子处理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