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形,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烦来明日忧吧!
又过了半个月,皇上的解药准时送了过来。
但是除此之外,元旭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对于歌兮他就像是将她给遗忘了一般。
送药来的是阿大,歌兮几次都想开口问小念儿如今怎么样了,她在资德行宫就像是被人蒙住了双眼堵住了双眼,所以有关外面的消息都得不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尤其痛恨。
到底还是有昔日的情分在,阿大终究是借着空隙悄悄对歌兮说了一句话——主上请立世子,世子为嫡长子元念。
歌兮听到之后,在后院里呆呆坐了一个上午。
嫡长子。小念儿变成了平阳陈氏所出的嫡长子,从此,再不是上官念了。
小念儿……
阿大只是告诉了她可以告诉,还有许多他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比如元旭虽是替“养病”的皇上代理朝政,但是朝内的风风向已经变了,王公权贵们已经将齐王当成了皇帝来看待,第一个示好的手段便是往齐王府上送上了自己的庶女。
一来是表示忠诚,二来也是一种试探。
一有人开了头,便有无数的人效仿。很快齐王府便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女子,倾国倾城的美人有之、媚骨天成的尤物有之、宜室宜家的佳丽有之。齐王也是来者不拒。都一一笑纳。
早先年的时候,元旭也这般收受过美人,皇上赏赐的,王公赠与的。但是与歌兮定情之后,元旭虽然表面上不说。但私下还是将大部分的女人都清理了。现在,他收的女人更多,阿大粗粗计算了一下,大抵不少于八十个。
这些都还是有些身份的,那些用来解闷逗乐子的歌姬舞姬还不在其中。
只不过,元旭并没有给这些女人名分,他是在用举动来告诉这些人背后的主家——女人。不过是些许玩物。可以用来消遣,也可以用来宠爱,但是,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而用女人来巩固自己地位的男人,都是无用的男人。
权贵们乐见准皇帝的强势,因为眼下的王朝。便是需要这么一个不轻易受人辖制、有能力有手腕有魄力的中兴之主。
至于那些女人,就当是预备役的后|宫,怎么都不会吃亏。
元念的出现震惊了府上的正妃陈莞与侧妃南湘还有紫苏。
陈莞惊怒之下频频出手,都被元旭派给小念儿的暗卫给挡了回去,陈莞也因此受到了惩戒。被禁足。
南湘对小念儿也是怨恨万分。因为小念儿夺去了她女儿该有的宠爱,而且他还是一个男孩,将来有些让人艳羡嫉妒的前程,而她的女儿不过是背了一个郡主的名号,什么都没有。
如果可以,南湘比谁都想除掉小念儿,可惜她的依靠——南寺将军,早早在元旭那失去了信任,眼下还关在了西山的军营里,生死未知。
让人惊奇的是紫苏的态度,这个已经年老色衰并且无宠的侧妃,因为老实本分,陈莞被禁足之后,齐王将内院的管理权交给了她。
小念儿的衣食住行都是单独管理的,任何女眷都没有资格管世子元念院子里的事。
紫苏却没有因为元旭的禁令退却,而是捡着机会与小念儿亲近。元旭在宫中事务繁忙,见她的私下动作并没有威胁到小念儿的安危,也就默许了她对小念儿的讨好和亲近。于是紫苏就借着小念儿的光,得到了几次元旭的留宿。
王府中的风向因为她的得宠而立刻转变,后入府的美人们都纷纷巴结起这位侧妃起来,使得紫苏在齐王府上,很有几分独领的势头。
朝堂上风云变幻,昔日的天子卫被一网打尽,只余其首领大都统浪费还有少数成员逃逸在外。
昔日如日中天的天子卫一朝覆灭,几乎是没有在齐王的手上走上两个回合,齐王的雷霆手段可见一斑。
京都的繁华热闹又恢复了过来。毕竟是见惯了潮起潮落的古都,百姓们对皇室的刀光剑影讳莫如深,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可,所以京都明面上都是一派祥和之气。
过了十五便有人办嫁娶丧葬之事了,这一日一早,便有人从城里出殡。
“前面的人停下,官差检查。”
吹吹打打的人群立刻停住了前进的脚步,管事的人一溜小跑到前面对着为首的长官作了一个揖道,“大人,今日我家主人出殡,已是前两日便向五城卫禀告过的。”
“虽是如此,但是昨夜东城还有昔日天子卫的余孽顶风作案,杀了一个三品的大员,我等也是被连累得要全城搜查。”为首的长官面有菜色,想来是被折腾得不轻,“也不为难你,让我等粗粗搜查一翻便可。”
“也不动你家主人的棺椁,死者为大嘛。”
那管事听着心底啐了一口,什么死者为大,分明就是之前在五城卫那儿禀告备注过,他们主人可是得了痨病死的,这些收了好处的家伙,分明就是怕晦气怕沾染上了病气。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嘴上还卖着乖,“就知道大人心地慈善。”
因为着是被孝敬过了的,那长官果真没有为难他们,真是大致检查一番便让人放了行。
“最后那辆马车上的是你们家的公子?”
走到了一半上,那长官和管事问了一句。原因无他,那马车上的公子相貌气度都不像普通人,连个随从都看着很有派头。
“我们家的公子您都认得,哪能呢。”管事陪着笑,“是我们夫人娘家的公子。您知道,我们夫人是世家的出身,虽是旁支,但世家子就是世家子,自然是强过一般的公子哥。”
“这番他来送我们老爷出殡,也是回家乡去。”
“原来如此。”
那长官听了这番话也便释然了,看着队伍还慢吞吞的,催促了一句,“你们走快一些,要是磨磨蹭蹭的,等下黑甲卫的人来了,可不要说是大人我没有照顾你们。”
“大人说的是。”
一说起那凶神恶煞的黑甲卫,那管事头上便冒出了汗,当下便催促着家人赶紧走。
出殡的队伍到了郊外,坐着表公子的马车便与之分道扬镳了。
又走了十几里地,马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跳出一个随从打扮的人,却是易容过的林飞。
“齐公子,欠你的,他人你再向林某人讨要吧。”
林飞说着抱了一拳,齐恪唇角轻翘,“你放心,生意人最是会记账。”
“如此,便就此别过。”
林飞说着欲走,齐恪叫住他,“林大人,可是要去资德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