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年被姑母领着出了京城后,兄弟俩便常在一处相处,虽说大房唯一一个庶出的小七,打记事起就被姨娘教导着明白什么是嫡庶之分,但在上面两位嫡出的兄长与姐姐并未另分别对待下,到底还是恪守着自己的本分。
同样对待小自己二岁的嫡出兄弟,自是谦让有加。要知道,这些年间外头多少的风风雨雨,都不曾叫他们两个小的受过罪,若是换了旁的人家,自己这么不过姨娘养的,又怎能幸免?
单这一桩就让自己是感激在心,庶出终究不比正经嫡出子弟,就算日后得了成就,他也不敢妄想能够越过两个嫡出的兄弟去。从当年一并被姑母领了南下之初起,他便一夜长大,明白了只有姐弟三人齐心才可保住日后的安宁。再后来,三哥带伤找到他们时,更是让他坚信无比。
当初大房遭难,仅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嫡姐,就好似突然顿悟学会了隐忍不发,终使得三个孩子安然躲过了二房的算计。这一些,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了,此中的艰难是可想而知!
所以,听闻在小兄弟俩心中如此优秀的姐姐,居然被二房算计了草草嫁人,瞬间只觉得是怒气上冲,恨不得快马加鞭杀入京城国公府中,将那主谋当场给刮了,方能解恨!
面对此事中的另一位受害之人,他们俩也是颇为微词,若无那位之前的一味殷勤,自家姐姐又怎么会被那头设计入局。因为在他们俩兄弟看来,二房之所以想到了久未在京城露面的姐姐。就是他单晏对他家女儿的‘用心良苦’!
但此刻屋内对面两人之间的默契,却让兄弟俩皆是为之一怔,就算比起之前一家骨肉相谈甚欢,也不遑多让。可见,即使日后他们若真成了夫妻。定然也不会太差,就没有比这般有商有量的过日子,更让他们两兄弟安心了。
真亏得远在京城的郑清如,担心他们两个小的获悉了此事后,不免怒气冲天,直奔京城国公府兴师问罪。这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未打算将此桩知会了他们俩。
昨日初闻之时,免不了抱怨连连,但过后细想起来,起因却多半归结于二房的私欲作祟。再加上,在他们眼中大房的姐弟几个。本就是那最好拿捏的,所以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直到送走了暂且往回一趟,将城内之事安顿妥当,便连夜赶回的单晏,这旁姐弟几个才重新落座,商讨起日后的打算来。
其实另外还有一个缘故,如今在姐弟坐定分析之下,也愈加的明朗起来:“她家女儿应验了预言自是好的。可又不打算便宜了后院姨娘养的庶女,这门婚事唯一合适的人选,就只剩下我这孤女了!”
“而且。当初他们又急着赶在事发前将一切办妥,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好在为了国公府的颜面,未曾将事情做绝。”叹了一声,才又转而京城的方向,示意道:“先将我嫁入了郡王府。只怕更是为了顺便抬高他家女儿。一个病秧子侄女都进了单家的大门,何况他家素来以才貌双全著称的大小姐?”
“他们倒是好算计!可惜眼光极差。哪里晓得他们满以为只懂得依仗家中势利,手中有些余粮的郡王长子。却是个厉害角色,到时候就他们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听自家七哥接了这句,倒把一旁小八说乐了:“怎么不是,我看姐夫……那个单公子就不错!”
“你才多大点人,就知道他是不错的?”脱口就是一句姐夫,却引得婍姐儿立马纠正:“我们如今只是联手拉倒二房的合作关系,往后可莫要信口开河,省得别扭!”
一旁小八倒是满不在乎地嘟囔了两句:“都默契成这般了,旁若无人说得正起劲,只怕要不了多时就真能成我姐夫了!再则说了,姐你都嫁了,索性……哎呀!姐,你怎么舍得下手,我这可是脑门经不住,回头先生那儿还考试,可不能敲出个好歹来!”
“你还知道要考试,快回自己屋里温课去,小七留下我有话说。”
“这就打发了我这亲弟弟,再怎么说好歹等过了年节我都已经十二了,家里的大事也该让我知道了。这些年跟着几位先生用功学了好些能耐,也该为咱们家出力了!”
本以为自家胞姐定是还像往常那般,直接抬手打发了出去,今日却是意外的颔首一笑:“嗯,我看前年先生教出的学生里,就有十二岁考出秀才的,不如等你明年也试着考一回。若得了功名,往后家里的大事也算上你一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