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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诚王醒来之后,圣人自然大喜,手里头的事情都丢了下来,赶到了诚王那里。

此时诚王正半趴着喝药,一看到圣人过来了,便想起身给圣人行礼,气得圣人骂了几句,“身体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呆着!还不快躺下来!”

“礼不可废。”诚王淡声说道,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声音虽然表面听起来声音跟往常无异,但是认真听去却是满满的虚弱感。

圣人有些头疼,在床边坐了下来,“身体感觉如何了?”

“无碍,儿臣已经醒了过来,会慢慢好起来的,父皇请勿担忧。”诚王回道。

看着诚王脸上毫无血色,圣人只觉得心中不舒服,这是他的儿子,剑眉星目,文武兼备,此时却因为一场丑恶的阴谋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即使圣人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控制不出勃发的怒气。

毕竟这是他……

诚王不知道圣人内心心理变化,就算他再怎么多智多谋,总不能看穿一个人内心,他开口说道:“父皇,儿臣醒来,听闻太子殿下也受伤了,不知太子情况如何了?”

圣人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大哥他受的伤可比你轻多了,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

直到圣人走后,诚王一直紧绷着的弦还是没有松下来。不多时,陈垣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宫女,把托盘放下后,两个宫女静悄悄地退下了。

陈垣动手把药碗递给了诚王,另一个托盘里的是清粥。

“王爷,您就不要太过忧愁了,想必圣人心中已经有了底,不然刚才过来的时候也不会神情郁郁,您还是悠着点吧。”看着诚王眼都不眨一下地把那碗难闻到他想吐的药喝了下去,陈垣眼皮跳了两下。

“太子?”诚王放下药碗,接过了陈垣递过来的帕子。

陈垣默认。

“不,不会只有他一个。” 诚王说道,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陈垣皱起了眉头,不止一个?

他脑子里把有可能的那几个人翻来覆去的想,直到某一瞬间,陈垣眼里流露出来一丝诧异,“居然会是他?”

“那这件事情可能就到此为止了。”陈垣皱着眉头说道,如果这有一个的话,圣人的确有可能彻查,但是两个,或者更多的话,无论如何圣人都会考虑到他们身后的势力。

“没错。”诚王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虽然整个人看着虚弱,但丝毫不失其清贵气质,眉眼的锐利不失半分!“言子池那边暂且不动,视情况而定。”

“是。”

贾政也接到了诚王苏醒的消息了,心中欣喜万分。要是诚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根本就没办法想象回京之后见到诚儿的场面。

而但是贾政还是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才去探望诚王,第一天过去的人肯定很多,贾政也不希望诚王过度操劳,好生休养方为上策。

贾政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走到桌子旁边。

余户很有颜色地上前给贾政磨墨,磨墨这件事情贾政向来喜欢自己来,只是现在左手不方便,最终磨出来的也不怎么均匀柔顺,余户就接手了这件事。

看着摊开在眼前的信纸,贾政又从左边的柜子里取出了几封信件,里头都是诚儿不远万里给他送过来的信件。每每在这个时候贾政就对诚王手底下的人感慨万分,是得有多么强大的能力,才能把这样一份力量紧紧掌握在手里。

要知道,这些信来回也不过短短三天!

京城没有了圣人在,一切也都有条有理地运转着。

诚儿因为诚王府没有了主人,因此被诚王送到了忠义王爷府上小住,忠义亲王跟忠义王妃对诚儿那是宠爱万分,诚儿央求说不要上学,忠义亲王就给他在太傅面前找说辞,竟是好久没去了。

贾政虽然不赞同诚儿的做法,但是在写信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说道这件事情。诚王殿下现在不在京城,诚儿……还是小心为上。

等他把信写好之后,贾政才站起身来四处走动,活动活动坐僵了的筋骨。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抽枝长叶的树干,突然想外出走走。

走到了某一处的时候,却在拐角的地方碰到了林如海,两人都十分惊喜,而后林如海便邀请贾政去他那处坐坐,贾政欣然应允。

“兄长多年不见,风度依旧,我实在自愧不如啊。”林如海亲手为贾政斟茶,笑着说道。

贾政摇摇头,连称不敢,“你可是昔日的探花郎啊,如此说,我真是羞愧难当啊。”虽然并无定律,但是一甲三人里头,探花往往是最清俊的那位。

贾政最担心的自然是林如海的处境,前几年诚王说的话他一直记着,但看现在林如海的状况比起之前要好上许多,虽然还是略带病容,但是看起来康健不少。

“妹夫看着十分清瘦,有些事情虽然伤痛,可是过犹不及,小心身体。”两人说着说着,这话题总是不能控制地转到这个上头。

林如海沉默了一会,说道:“兄长所言极是,只是敏敏是我所爱,佳人虽逝,心不可改。”短短数字,竟让贾政几乎落下泪来。

即使林如海是那般轻描淡写,但是这几个字内,却饱含了林如海多少的痛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贾政忽的想起了苏轼的这首诗,看着虽然脸色不变,但是眼里已经满是痛楚的林如海,心头颤抖了一下,突然开口提起了黛玉,“玉儿府里也有伴陪她,宝玉与她关系十分不错,。只是有时听闻总是伤春悲秋,敏感易悲,实在是让我担心不已。”

林如海放在桌上的右手微微一动,看向贾政,就算再怎么追逝亡妻,但是黛玉到底是他捧在手心都怕摔着的小娇娇,怎么能不上心?

贾政自然知道黛玉的信里必然是报喜不报忧的,可是就算贾府再怎么好,贾母贾政宝玉等人再怎么关心照顾黛玉,荣国府到底不是她的家,扬州林府才是。

如果林如海还不知道这个道理,贾政不介意给他洗洗脑。

林如海是何等聪慧,立刻就知道了贾政的意思。只是虽是如此,他却依旧记挂黛玉,便是听闻她哭了一声,这心都疼得瑟缩起来。

“兄长,等过些时日,我待接玉儿回来小住些时日。”林如海终是这样开口了,怎么不想念那个娇小敏感的小娃呢?

虽然贾政能够预料到得知这个消息后贾母如何的生气,但是贾政还是笑着说道,“你能如此想便好,得知这个消息,玉儿肯定开心极了。”

贾政为什么往死了说黛玉如何想家,不就是想让林如海能想起除了贾敏,他还有个女儿要护着吗?

贾敏逝去,贾政自然痛苦,但是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只能向前看,就像弹幕所说的,好好活着,才是对逝去的人最大的爱意。

见过林如海的第二天,贾政就去探望诚王了,侍卫给他指的路跟他之前所知道的不太符合,但是贾政也没想那么多。

“呀,原来是存周兄啊。”陈垣摇着扇子说道,贾政看着陈垣眉眼没有半点阴郁。便知道诚王殿下真的无恙了。

“臣来探望诚王殿下,不知王爷现在可方便?”贾政轻声说道,生怕诚王若是在休息,吵到了他。

陈垣带着他径直走进了院子,“诚王殿下哪里睡得着,现在怕是还在看书呢。”话语里倒是云淡风轻,完全没想到贾政听了之后心中的焦急。

那一日的惊险他是亲身体验的,诚王昏迷了几天几夜才苏醒,这才第二天,哪里能够挨得过这样的操劳?

眉宇间也不自觉带了担忧。

“诚王殿下不会有事的!”

“苏醒万岁哈哈哈哈哈哈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不知道伤势如何了,一根根针密集恐惧症想想就觉得好可怕啊!”

“想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圣人会怎么处理?是太子吗到底?”

“心中的疑惑完全没得到解决_(:зゝ∠)_”

“陈垣有时贱贱地看着好想打他。”

“这院子好漂亮,奇花异草真多打滚啊啊啊啊啊啊!!!”

弹幕繁多,很多都在刷刺客跟诚王的事情,贾政粗粗看了几眼之后就跟着陈垣又拐了个弯。

“诚王殿下真有眼光,这里如此美丽。”贾政看了一路,发觉这个园子布置得十分绝妙,真不愧是诚王殿下挑选的,只是……感觉诚王不是会挑这里的人,太过张扬了,而且这个位置不对啊。

陈垣听到贾政的话,脸色有些微妙,“这里不是诚王殿下挑选的那处,王爷在受伤那天就被圣人做主挪来这里休养了,说是这一块比较养人。”

贾政恍然大悟。

陈垣在前头领路,眼里满是玩味。这个院子原本是太子的,但是还没住上一晚就出了那样的事情,就被挪到圣人那边去了,说是怕他在这处休息得不够好,可是诚王包扎好伤口之后就被直接送到这里来了。

贾政倒不知道这些,他对行宫很是陌生,规格虽然都在,但是也不清楚有没有更高的规格。

“王爷,贾大人过来了。”陈垣跟诚王禀告的时候倒显得循规蹈矩,让守在门外的贾政听了之后摇头不已,陈垣的性子真是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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