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朦胧的光芒开始笼罩着整个京都。
商府里的小丫鬟已然起身,收拾屋里院子。内屋外屋和庭院的活都是轮值的,今日换*打扫外屋。
她虽然手里的活没停,可看神态就知是心不在焉,手中抹布反复的擦着干净的花盆。
“啧。”
一个不留神,*的手一下子刮上了四季海棠脆弱的枝叶,折断了一株开的艳丽的花朵。
*有些慌神,这四季海棠是大少爷前几日从宫中求下来的。
这花叶色娇嫩光亮,花朵成簇,稍带清香,小姐特别喜爱。若是知晓被自己损伤了……
*有些慌神,又有些委屈。抚着自己被枝叶拉红的手背,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黯淡。若是以前,她哪里会担心这事,便是估计着二小姐的面子,小姐也不会深究。可如今二小姐远嫁,虽说没人约束着自己了,可靠山也没了。
“嘎吱——”
门被推开,收拾院子的云蓉搓着手进了屋,带进屋一身凉气。她脸蛋和耳根冻的通红,发髻也开了一点,身上的褐色棉袄瞧着厚重,却不知暖不暖和。
*眼珠一转,压下心里的不安,低着头的花朵摆正:“你来的刚好,帮我打盆水来。”
云蓉步伐颇急,几步越过*,诚恳的说道:“我还有事,姐姐你自个来吧!”
*心里不是滋味,一把扯过云蓉,脖子一梗,“什么急事,说来我帮你出出休息。”她心中冷笑,若是二小姐还在,这奴婢哪敢轻慢了自己,别说是打水浇花,便是冬日里替自己扫院子也是有的!
云蓉不着痕迹的摆脱了*的手,“赵妈妈说自己的小孙子病了,让我跟小姐请几日的假。”
“请假?”*一脸不屑,她一直瞧不上赵妈妈,嫌这人每日什么都不做也就算了,还仗着是商幼薇的奶奶便指使自己。“往日里就算来,也是小姐用过了午饭,这不来了,还妆模作样的请上假了!只怕是请假是假,博小姐同情骗银子是真的。”
云蓉撇了撇嘴,她觉得赵妈妈挺好的。“管它是什么意思,做奴婢的,如实回禀了就是了。”
*眉头一挑,“所以你便用这小事去叨扰小姐睡觉?”
云蓉皱眉,“赵妈妈的媳妇还在那儿等着呢,而且往日这个时辰小姐都醒了。”
*脸色一沉,冷笑道:“你这意思是就你一人伺候过小姐呗?”
云蓉正欲说话,里屋的帘子被掀开了,鸳鸯问道:“怎么回事?”
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窗户开了一个小缝方便空气流通,缝隙里挤进了清泉一般的晨光,折射在花上。四季秋海棠株姿秀美,叶色油绿光洁,花朵玲珑娇艳,在这寒凉的季节摆放在窗延上,室内一派春意盎然。
商幼薇显然没有感受到活泼的生命力,她懒懒散散的靠着炕枕,淡然的听完了两人的叙述。
“可回了赵妈妈的儿媳?”
这第一句话问的既不是云蓉也不是*,鸳鸯似早就猜到,她恭敬的回话:“那媳妇千恩万谢的走了,说改日让赵妈妈亲自来跪谢姑娘。”
商幼薇点了点头。
这一不说话,两人心里就生出了许多心思,心中忐忑不安。
商幼薇的目光停留在四季海棠,细细的瞧着,看的*不由得心头一跳。
“抱过来。”
鸳鸯到了声是,小心的搬过花盆,放在炕几上。商幼薇拨弄了两下,目光直逼两人,“谁做的?”
云蓉一愣,没听明白。
*心虚,瞧见商幼薇那威严的样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可能是奴婢。云蓉说赵妈妈请假着急,便要闯进去和小姐说。奴婢心思天还早,在扰了小姐的好眠,便拦着。这一挣一执的,许是哪下子推了碰了,就不小心折了这花。”说着便呜呜哭咽了起来,泪水顺着她脸颊落下,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云蓉大叫冤枉:“奴婢没碰过花,真不是奴婢。”
*也不在辩解,“海棠姿态优美,奴婢喜爱的不得了,每日悉心照顾,谁知今个早上竟然这个样子了,都是奴婢的过错了。”
云蓉涨红了脸,显然也是听出了*的话外之音。“昨个是奴婢收拾的外屋,但绝对没有弄坏了花。”
鸳鸯暗道不愧是二小姐调教出来的人,虽然人刻薄了些,但是瞧这嘴皮子利索的,几下子不禁说清楚了花是怎么折的,连争执都有了解释。反观云蓉,鸳鸯摇了摇头,还是太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