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辞有一瞬间听到了骨节受力时咔嚓咔嚓的响声。
她一看，夜天宸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狰狞地暴起。
……雾靠，夜天宸这人不会是打算动手吧？
洛小辞头皮有一阵发麻，但她依然昂起头硬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夜天宸向前踏了一步，几乎是逼到了洛小辞面前，双目赤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股压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洛小辞险些就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好在她及时听了下来。
夜天宸和洛小辞两人对视着，两人之间一阵鸦默雀静，谷内风啸声到了他们周围，仿佛都被凭空噬了进去。
但洛小辞可以清晰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就响在耳边，如同如愈激愈烈的擂鼓振响。
“你，就这么看我？”
不知过了多久，夜天宸先缓缓开口了，他低沉的声音中竟有一丝嘶哑，“你，一直都这么看我？本王在你心目中，一直都是这样的？”
洛小辞冷冷道：“没错，的确如此。”
她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似乎能瞬间将人置身于冰天雪窖，但她自己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在几不可闻地发颤。
“…………”
两人间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洛小辞不知道这沉默到底维持了多久。
这持续的沉默，仿若是滚烫的沙砾从心头碾过，使双方都备受煎熬。
夜天宸一动不动地盯着洛小辞，不知沉默了多久，一字一顿地、缓慢地开口了：
“这么说，从进王府起到现在，你，一直在忍我？”
洛小辞想也不想答道：“不错。”
她的喉咙已经开始发干。
夜天宸漆黑的眼眸里有一刹那盛满了可怖的戾气，那戾气无边无尽，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连皮带肉带骨吞噬。
洛小辞头皮再次一阵阵发麻，饶是她现在脸上硬撑着看上去毫无波澜，眼中还是掠过了一抹惊惧。
她没能再成功地控制住自己，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一步，与夜天宸拉开了距离。
因为她的动作，夜天宸锐利的目光从洛小辞的脸上短暂地移到了她后退的脚上，目光顿上了一顿，那些戾气被无情的冰冷取代，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冷淡的、嘲讽的弧度。
最终他又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回洛小辞脸上。
只听夜天宸发出一声冷笑，“那，真是辛苦瑾芸郡主忍这么久了。”
洛小辞迎着夜天宸锐利的目光，只感觉仿佛有风刀霜刃在脸上凌迟一般。
洛小辞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喉咙中挤出声音：“……不辛苦。”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过了良久，夜天宸再度冷冷一笑：“本王，之前是疯了才会自取其辱地问你这些。”
洛小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后不用再忍了。”
夜天宸一字一顿，字字清晰道，“本王，如今便遂了瑾芸郡主的心愿。从此以后，长此以往，你我各走各路，天各一方，互不相干，老死也不必往来。”
洛小辞：“…………”
“本王，从不说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