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唱了,都去玩去。”阿龙把孩子们都赶走了,忙对他们请道:“我家也没啥地方,几位就将就着坐吧!”
“那还不是你自己找的?”那个带路的青年人说道:“人家来咱们村里,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你家盖新房。你呢!死活不许人家碰你这破房子,真不明白,你这破房子里还有宝不成?”
“你懂个屁啊?该干嘛干嘛去……”阿龙挥了挥手,说道:“箫公子临走前说——村庄野舍,最是清净!所以我要给他留块清净地,等他和黄公子那天路过这里的时候,他还能来我这篱笆院里喝口井水,在我这茅草屋里歇歇。”
“人家那么有钱,会稀罕你这破地方?”那带路的人看着要揍人的阿龙:“我还有事,先走了!”
“算你小子跑得快!”阿龙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你懂什么,箫公子那样的人,才不是稀罕富贵荣华的人,他喜欢的就是这乡野的清净自在。”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她从来都不稀罕那些荣华富贵,她所想要的——不过是清净自在罢了!北宫冰蒂转身离开这个院子,走向村口那一棵古榕树处。
北宫寒月却蹲在菜园子边,拿着盆里剁碎的青菜,喂着鸡鸭。妙妙,你想要的,是不是也是这种田园生活呢?可惜!我却给不了你!这样的我,你还会愿意接纳吗?
章子看着一国之君却在喂鸡鸭,不由得心酸!黄姑娘,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皇上心里有多苦?为了你,他不惜和太后决裂,跋山涉水出来寻你——可你现又身在何处呢?
主子,你真不该伤她!如果不是那晚你给她的伤害,她也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那是一个傲然且要强的女子,她怎能接受你给她的这些伤痛呢?许世然忽听旁边人说了句——
“我们也会有这一天吗?”君忘尘冷冷问道。
“也许会吧!”情之一字,谁也逃不掉,包括那个傲然的女子。许世然摇扇笑道:“你想要吗?”
“不想要。”君忘尘说道:“主子都被情折磨的生不如死,更何况你我?要真是遇上一个如她那样的女子,我可不认为我受得了这份折磨。”
许世然淡笑不语!突然想起那个同样如冰霜般的女子——不知道她还好吗?那个面冷心热的女子,明明可以把他丢在风雪崖上,却偏偏要费力气把他带下风雪崖。
北宫冰蒂一行人离开了这个小村子,按着阿龙告知他们的方向,去追那两个让人魂牵梦萦的身影。
这一日,落霞几人来到了临城。
易府门前,旭日叹了声气:“想进去就进去,不进去咱们就继续赶路。”
“哎,这里是什么地方?”步流痕好奇问道。
旭日白了他一眼:“就那个负了我义母,姐姐那个没良心的爹的住处。”
“请问你们是……”易天回来,便发现门前站着几个人,看清楚人后:“是你?易家已经一无所有了!连这套宅子,过几天也要被人收走了!霞妹,你的恨意也该消了吧?”他叹息的望着那个粉衣女子。
“消不了!”落霞冷冷道:“只是家破,不是还没有人亡吗?”
易天看着面前冷漠的女子,叹了声气:“爹得了重病,他不肯吃药,他说要去找你母亲,向她赔罪!”
落霞冷笑道:“他不配见我母亲,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容易便死去。”
“姐姐……”旭日连忙跟上前面人。
房间里
易夫人哀求道:“老爷,您就喝了这药吧,我求你了!”
门被踢开,落霞冷冷的走进来,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机会见我母亲吗?想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易苍云望着冷冷看着他的粉衣女子:“霞儿……”
“易老爷,你喊错了!”落霞走到他床边,冷冷道:“我是落霞,天音阁的四大护法之一,令江湖上人人恐惧的——生死簿长。”
“什么?”易天惊道:“你是哪个一旦出手,非生即死的——生死簿长?”
易夫人恐慌道:“这事和天儿无关,你要杀就杀我,不要动他和老爷……”
旭日冷哼一声:“我姐姐要想杀你,在初见,你对我义母不敬之时,你就已经死过了。”
步流痕好奇道:“那落霞为什么没杀她?”
“步流痕,你好奇的也太多了吧?”旭日吼道:“再敢烦我,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步流痕吓得讪笑了笑,低着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紫晶在一边凉凉的说着:“他要不是好奇心重,能被我家主子骗来当徒弟吗?”
“师父才没骗我!”步流痕扁着嘴说道:“师父有教我很多东西的……”
旭日白了他一眼:“人贩子骗小孩子,还要给颗糖果吃呢!”
紫晶不愿意道:“说什么呢?我家主子好好一个神曲宫主,怎么就成你口中的骗子了?”
落霞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等我医完了人,你们想怎么吵就怎么吵。”
易天说道:“你肯医爹?”
落霞并未理他,只是自身上斜跨的绣包中,取出阴阳针,施针——收针后,起身自包里取出一瓶药,丢给了易夫人,说道:“好好让他活着,我要让他一生都活在愧疚的折磨里。易苍云,每年这个时候你便会心痛一次,记清楚了,今天是我母亲的死忌!以后的岁月里,每年这一天,你都会全身痛痒,生不如死。”
“你对老爷做了什么?”易夫人急问道。
落霞冷笑道:“阴阳针不止可以医人生、致人死,它还可也让人生不如死。”
“他是你亲爹,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的害他?”易天怒道。
旭日冷哼了声:“真正狠毒的是你的母亲,我姐姐没找她算账,已经算便宜他了。”
“我没有爹,我只有师父和主子。”落霞说道:“师父教我医术,传授我武功。让我不再受他人欺负,有本事挣到饭吃,不至于让我们母女饿死。他待我如亲子,所以我只有师父,没有爹。主子她护我,照顾我,对我和旭日好。她创立天音阁,给我身份,让世间再无人敢欺我、辱我。她是我的亲人,是我愿意为她去死的人。”
易夫人跪在地上,求着对面人:“求你饶了老爷吧!你想要怎样出气,就都冲我来吧!”
“娘,你起来啊!”易天扶着地上的人。
“不,我不起来!”易夫人看球恳求着:“求你饶了老爷,求你了……”
“你求我饶了他,我母亲又该求谁饶了她?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丈夫,所以要她死。那我就把你的丈夫留给你,让他天天陪着你——却永远,永生都不会爱你。我要你守着一个空壳,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落霞放开捏着对方下巴的手,直起身,负手离去:“旭日,把宅子和产业还给他们,我要他们荣华富贵一生,却永远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是!”旭日瞪了他们一眼,九节鞭出,易夫人一声惨叫,脸上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她冷声道:“姐姐心好不找你麻烦,我可要替义母出口气。臭小子,瞪我也没用!我有能力把你易家整的一无所有,也有能力归还你易家的一切。你认为,这样的我,你斗得过吗?”说完便转身离去。
“旭日,等等我……”步流痕追了出去。
紫晶耸了耸肩,笑道:“夫人命真大,你是第一个在索命鞭下存活的人。”
“索命使者——她是索命使者?”易天只知毁他易家的是日月钱庄的老板,没想到,日月钱庄竟是天音阁的产业。而那个害得他家破败的人,竟只是一名少女?
易府外
“姐姐,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旭日不明白道
落霞望着那块破败的匾额:“冥雪公子都能放下国仇家恨,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旭日,我累了!不想在报仇了!”
望着离去的背影,紫晶叹了一声气:“旭日,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落霞的心有多累!仇恨,是让人最累的。若能放下,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步流痕看着那抹离去的紫色背影,说道:“第一次见紫晶大姐说话这么有道理!”
旭日看着他说道:“那我也不记你骗我的事了!”
“真得?”流痕惊喜道。
“真得!”旭日说道:“不过只此一次,下次再敢骗我,我就把你丢到弱海里去。”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他还想活呢!步流痕心想,如果他还敢骗这个女人第二次,她一定会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