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冰蒂看着剑上的眉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
雷震天叹了声气:“罢了罢了!看来我真老了,是该退隐江湖,把天下让给你们年轻人了!”
北宫冰蒂看到那提刀而走的人,喊了声:“哎,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看来他又闯祸了,居然把人家的武林盟主给气走了!
说完武林,论文坛!
北宫冰蒂进入文坛,又掀起一股风暴。
这一日,众文学之士正来此聚贤居,比文弄墨,弹琴赋诗,对博棋局。
一个少年来此,但见他黑衣玉带,脸上戴着黑玉面具,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上绘奇石墨兰图。
北宫冰蒂合起扇子,含笑说道:“听说今日是群英聚会,互相交流?”
聚贤居的主人走上前:“在下是聚贤居的主人李贤,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北宫冰蒂笑了笑:“如果你们能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们我是谁!相反的,你们要是输了——我便要取你们每人身上一件东西。”
一名身穿石青色长衫的书生走向前,合扇指着他说道:“你是谁家的小公子,竟敢来此大放厥词!”
北宫冰蒂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
那书生在接受到那冷如寒冰的眼神后,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好冷的眼神,好可怕的少年!
北宫冰蒂笑得和善的走过去:“在下棋哦?我来看看,嗯?这什么破棋啊?”
对弈的二位老者,差点没被他这话给气死。
一老者抬眼看向他:“哪来的小娃娃,竟这般的无礼!”
北宫冰蒂随意的玩着手中的折扇,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这盘棋确实是盘臭棋。”
二位棋友气的脸色发青,扭过头继续下棋,懒得理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狂妄小子。
北宫冰蒂见这二老不理睬他,他打开折扇,轻摇着,找上了刚才他一进门便找他麻烦的书生。他上下打量了对方,笑的极和善道:“书呆子,和我比一场如何?”
士可杀不可辱!那书生怒瞪了对方眼:“比什么?”
“写一行书法吧!”北宫冰蒂摇扇轻笑道。其实他是第一次和人比文,到底该比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写就写,谁怕谁!他才不信这狂妄的少年能有多大的本事呢!书生走到一个书案处,执笔挥毫泼墨,书文行云流水。
众文士合扇围观着这场比赛,见其书法,皆点头赞赏:“江兄当真是笔法温润,文采非凡啊!”
“字好!文写的更好!”
那书生收笔,眼中得意的看向那少年。
伪君子!北宫冰蒂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合起手中扇,拿起一根大毫笔,用折扇挑起一张白纸,点墨,挥毫,纸张落。
众人低头看向那书案上,雪白的纸上,只写着一个大字——不过,这到底是“入”呢?还是“人”字呢?
众人的目光看向那轻摇折扇,一派轻松悠闲的少年。
聚贤居的主人李贤拱手笑问:“敢问阁下这个字是……”
“连字都识不得!还敢说是聚贤?”北宫冰蒂看着他们,摇扇轻笑道“名为聚贤,实则……哼!不过是一群徒负虚名之辈而已!”
李贤被他说的面有难堪。还好他家是书香世家,修养倒是很好!他拱手笑问道:“敢问,我这聚贤居是否有得罪过阁下?”
北宫冰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聚贤居,摇扇轻轻一笑:“我以前并不知道这个地方,这次来这里,纯属我没处玩了!听说这里挺热闹的,所以我就来此转转了!”
众人听完他的理由,差点没气昏过去。
李贤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脸色忽白忽红,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他看着对面的少年,要不是顾忌礼仪,他真想爆粗口,痛骂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
沉寂的聚贤居,突然传出一声轻笑。
北宫冰蒂和众人一同望去,只见一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青衫,优雅饮茶的俊雅男子。
北宫冰蒂走过去,看了看对方:“你笑什么?”
夏侯影抬眼看向他,唇边带笑道:“你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文学修养,待将来,必成可成为一代才子!可是……”
“可是什么?”北宫冰蒂摇扇打量着青衫男子。此人虽穿着朴素,可气质却不俗!
夏侯影放下茶盅,笑看着对方:“你玩心太重!虽有文采,却难成大气!纵你将来学识再如何绝世,文坛之中,也不会有你一席之地!”
北宫冰蒂俯身与他对视道:“武林也罢!文坛也好!名也好,利也罢!这些皆非是我所求,我求的不过是得快乐时且快乐,不负韶华,不负自己!”
夏侯影一愣,随之起身拱手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北宫冰蒂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角落,来到了众人面前,嘻笑道:“这书法比完了,咱们来画画吧?”
众人还不知道谁赢了呢?怎么就开始又要比别的了啊?
夏侯影落座继续饮他的茶:“把字反过来看,便可知谁胜谁负了!”
李贤将纸张反过来一看,不由得赞叹一声:“好文笔,好一个‘人’字!”
那些年纪大的老学者也走过去一看:“好书法!”
“笔法刚劲,收尾飘逸,文中带武,如利剑出鞘!”
“‘人’字虽只有两笔,却有人一生也难领悟,也难写出一个真正的‘人’字!”
“字如其人!小公子虽然狂妄,却也不失为一位正人君子。”
北宫冰蒂可不是来听他们夸赞的。他看向众人,不耐烦道:“哎,你们少罗嗦了,要比就动手,不比就闭嘴!”
那些人刚夸完他就后悔了,这完全是个狂傲不羁之徒!
“我来与小公子切磋一二!”一位儒雅公子摇扇淡笑走了出来。
北宫冰蒂点了点头,笑的有些不怀好意:“阁下先请!”
那儒雅公子虽然觉得对方的笑有些怪异,可也没多想。他合扇执笔,极其认真的作画。
北宫冰蒂看着对方已画好的画,是一幅工笔牡丹花图。笔法细腻,颜色亮丽,确实将牡丹风骨,以及其美态画的十分惟妙惟肖!只可惜,少了些灵气与花中之王的气势。
众人只见对方执笔轻描淡写的画了几笔,众人低头围观看去——是一幅墨竹图,竹枝上站着一只有眼无珠的画眉鸟。
北宫冰蒂见众人不解的看向他,他勾唇一笑,提笔在旁边写了两个字——君心。而后撂笔摇扇,转身走向之前下棋的两位老者身边:“你们还没分出胜负啊?”
二人摇了摇头,直接无视这捣乱的小子。
北宫冰蒂见自己被无视了,心里可有些生气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如此无视他呢!他要给这两个老头一个教训。他伸手端起那棋盘,走到一个四人方桌处。
那二位老者起身跟了过去:“你这小子又想做什么?”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竟这般的无礼!”
北宫冰蒂看了一眼那吹胡子瞪眼的二人一眼,随后自一边拿起一个棋盘,放下棋盒,他一手白子,一手黑子,没多久便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棋局出来。他往方凳上一坐,摆手道:“来来来,我陪你们下棋,坐坐坐,别客气!”
角落里坐着饮茶的夏侯影,不由的低头抿嘴偷笑。这少年当真有意思!别客气?难道他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不成?那他这个幕后的主人算什么?
二老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坐了下来。
北宫冰蒂一手黑子,一手白子,各落在两盘棋盘上。抬头笑嘻嘻的看着对面的二人:“该你们下了!”
二人但见他落子之处,立显一片肃杀之气。
就这样一来二去,北宫冰蒂以一对二,没过多久,那二人便双双败下阵来!
怎么可能……才三十多个来回,他们这棋坛二圣就这么败给了一个少年?
听到众人的抽气声,夏侯影好奇的走了过去。他看了看那两局棋,笑了笑:“棋手高者,大多出于少年!少年虽狂,却敢大胆试新。然老者阅历越深,就更显得畏首畏尾。说是步步为营,小心为上!实则是勇者无敌,胜己者,方能胜人!”
北宫冰蒂别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摇扇,轻笑道:“现在我赢了,我可要拿我的胜利物了!”他身形忽闪,只听众人痛呼声此起彼伏间响起。
“啊!”
“哎呦!”
“嘶!”
北宫冰蒂看着手中的须发,笑了笑,潇洒的摇扇离开:“哈哈哈……后会有期!”要不是雷震天提醒,他还想不到来找这帮迂腐的文人来玩玩呢!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请留下姓名。”李贤捂着下巴,喊了声。这少年太过分了,居然把他们的须发当作胜利物。
北宫冰蒂头也不回的出了聚贤居,只留下一句话:“月国北宫冰蒂……”
夏侯影轻挑了下眉:“原来是那个闯祸精啊!”
李贤面有疑色道:“难道他就是那个七岁封王的平王北宫冰蒂?”本来七岁的孩子被封王没什么稀奇的。可是这位月国平王爷,却早已远名在外!
七岁便敢以月为府名,更挂起那般霸气狂妄的对联于门前,由此便可见,此子有多么的目中无人了。
“早听闻月国有位天不怕,地不怕,以闯祸闻名的平王。”
“可谁也没想到此子竟除了会闯祸外,竟还有这般的好文采!”
李贤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走过去拿起那幅画来:“先生,这幅画是否也另暗藏玄机?”
夏侯影看到那幅画,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人当真是位闯祸的主儿!”
几位老学者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细看了起来。
夏侯影走到角落,背起他的琴,说道:“画眉声音动听,为鸟中极品。次之为黄鹂、百舌。它二者虽稍逊画眉一筹,然而世间未有笼畜养之黄鹂、百舌仍能发出动听鸣叫者。”
李贤不解其意问道:“这和此画有什么关系吗?”
夏侯影摇头叹息道:“此子年龄虽为小,却比你我都高尚的多!”他顿了下,解释道:“黄鹂、百舌如那些超脱俗世的高士一般,吾等只能听得它们的高吟远鸣,而不能使它们屈尊钻入这尘世牢笼之中。”
“那这君心二字又何解?”一书生问道。
夏侯影看着那点点数笔,画出的风骨墨竹,笑说道:“竹虽无心,却可挺拔直上,这等高洁之风骨,岂是笼中有心的画眉鸟可比得?竹无心,而有节!画眉有心,却无气节操守!”
在夏侯影离去良久后,众人才问了句:“敢问,此人是何方神圣?”
李贤笑言道:“清君子,夏侯影是也!”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那年年同他们一起来聚贤居,却总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饮茶的青衫男子,竟会是只闻其名,却无缘得见其人的大陆第一学者——清君子,夏侯影!
他们当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笼中鸟,竟不识得那近在眼前的高洁之士。
北宫冰蒂这少年虽狂,可他却骂得对!他们何止不会为人,更是一群书呆子,迂腐不通世事的睁眼瞎。
聚贤居这一闹后,北宫冰蒂更是玩上了瘾,跑到几大文社去捣乱,最终害得一些有学之士羞愧难当,更害得那些书生公子,因此深受打击一蹶不振。
更甚者,他更害得一些迂腐的老头子,气的寻死觅活——反正就是没少添罪孽,没少闯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