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有琴弛有瞬间的慌乱,我注视着他,再不容他逃避。他轻叹一声,道:“没错,上次救你的人是我,下令找你的人,也是我。”
我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摇头道:“怎么会这样?你早就设计好了?早就将我看得死死的?”
“不是!我怎么会伤害你……”他口吻真挚,可是内容却那样空洞。这语气我不是第一次听到,每次他都以一个保护人的立场对我允诺,这副让人猜不透的面具后面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我从来不了解。
我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般,以往那些莫名其妙的深信不疑,此时都变得不堪一击。他助我、救我、支持我、保护我,我随随便便就理所当然,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
心里霎时涌起无数种猜测,只是没有一个足够让人信服。我苦笑道:“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我文不成武不就,既无貌又无才,没有传说中的藏宝图傍身,至于应弘……”
提到这个名字,我突然哽住喉咙,花老三那句“他放心把你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其实让我想到了太多不敢想的事情。我思虑重重,原本想说“我不过是应弘身边的小婢,对他毫无价值”,现在居然无法开口,好像害怕会一语成谶似的。
这副样子落在有琴弛眼里,也不知道让他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焦急都变成了落寞。他道:“我必将给你一个交代。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可是现在在密林深处,你一个人出不去的。被应家的人找到便好,若是撞上盐帮的人呢?还是随我去吧。”
“撞上盐帮的人?呵,这不都是拜您所赐吗?”
有琴弛无奈道:“我原意只是让他们找到你,至于伤害你,是……是有人误解了我的意思。又或许,不是误解……”他声音渐低,几乎像在自语:“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
花老三露出惊讶的神色,也顾不得我在场,当即对有琴弛道:“家主何出此言?弟兄们都对家主忠心耿耿。”
有琴弛道:“你的忠心,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还年轻,只知道听我和你家堂主的吩咐,族里的门道,你是看不明白的。”
花老三赌气道:“家主休要看轻了属下!付东流那老狐狸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也看得清楚。有琴家世代掌管盐帮,岂能让他一个外姓人篡了权去?他不过是仗着家主身子不好罢了,等您好起来,重掌家族大权指日可待!”
有琴弛摇了摇头,眼神里带了一点凄凉的笑意:“一个付东流翻不了天去,怕只怕族里的几位元老被他巧言令色蒙了双眼,帮中的十三个堂主受了笼络利欲熏心。”
“老三不知道别人,我家堂主对家主,绝无二心!”花老三提到他家堂主,脸上一派崇拜的神情:“堂主立下汗马功劳,又自承了最危险的任务,他为了有琴家、为了盐帮、为了家主您,实在是不惜一切。您决计不该疑心于他!至于这个女人……”
说了这么多机密大事,花老三这会儿才刚刚想起我来,我恐怕他又想将我灭口,两害相权,立刻站到了有琴弛身后。
花老三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续道:“恕属下多言,属下亲眼见她和应弘关系匪浅,举止亲密,这女人一定不是省油的灯。堂主下令做了她,实在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