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发呆!”头发被一只大手不怀好意地揉乱,我整个人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來。
“沒什么?还沒到吗?”车里空调吹得人昏昏沉沉,我向着窗外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竟萧萧地下起雪來,雪花又细又小,轻飘飘地不着力,我喜欢鹅毛大雪,漫天飘飘摇摇的美至极处,小雪总觉得不解气,像我每天的生活一样不痛不痒。
秦攸笑道:“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來之前可是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晕车!”
我脸上微微一红,为了拖着秦攸跟我來法门寺,我先前表现得极其激动,说我向往已久,一定要來上这新年第一炷香,可是一旦和他在这狭小的地方面对面,心里那些个难以言喻的心事就涌到喉间,堵得人一个字都不敢言。
我颇为局促地搓着手,强作镇定:“车里太热了,有点闷!”
秦攸忽然伸手在我脸颊上刮了一下,轻笑道:“原來是热的,难怪小脸红扑扑的!”
话一出口,我和他同时一惊,他略微尴尬地收了手,将视线扫到别处,我脸上被他划过的地方有如灼伤,本就因羞窘而通红的脸这会儿更加火辣辣的难受,和秦攸学长认识了一年多,其实已经算得上很熟稔,只是因为那不能言说的感情,每次寻常的打闹都能让我暗自心惊。
沒错,我喜欢他,从大一时候社团的一场面试,看到西装革履的他超越年龄的成熟气质,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忘记了初衷,我早闻说那个玄学社团人丁稀薄,对其也毫无兴趣,只是拗不过同专业的学姐,被硬塞了申请表,为了不被选中,我特地穿了旧运动服,头发扎得乱七八糟,又迟到了半个小时,沒想到偏在最窘迫不过的时候遇到了他。
彼时秦攸正在皱着眉头翻看一摞履历,他的眉眼很英朗,不经意间被他的视线扫到,便觉得整个人被看穿了,毫无秘密可言,惊鸿一瞥,我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僵立在原地,由他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你來面试!”
“啊!啊!是!”天,在这样的部长手下做事,我要怎么专心。
“就一个问題,为什么要來我的部门!”
本來是沒想來的,现在唯一的原因是想认识你,这个理由够不够充足,我深吸一口气,把这句话憋了回去,脑海里迅速地组织起三大点十八小点超过两千字的自荐理由:
“根据我对组织部短暂的了解,这个部门与传统意义上的组织部大有不同,作为一个玄学社团的决策性部门,是兼活动策划、人事联系和社团合作于一身的综合性团队,应该说,除了拉策划的外联部,组织部是这个社团里唯一干实事的,当然,鉴于玄学社的经济一向惨淡,目测外联部的工作能力也可以忽略,之所以玄学社的行政一直备受诟病,人事松散、尾大不掉是主要的毛病……”
我洋洋洒洒越讲越澎湃,正如我所言,在一切的学生会和社团里,组织部都是个鸡肋部门,可是这个社团里的组织部简直起错了名字,据说是决定了社团**的地方。
秦攸本來一直皱着眉看我,听我说了两句就微笑起來,脸上的笑意越來越深,这是赏识的表现吗?只是我总觉得那神色里有拼命忍笑的痕迹,莫名带了一丝诡异的得意之色,他英俊的笑颜让我心里的不安逐渐加剧,好不容易讲完了自荐理由,我忐忑地偷看他,等着听他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