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小吴子将最后一口早点塞入嘴里,细嚼慢咽后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是昭熹殿的老人了,最近时常回内务处学规矩。”
内务处的规矩魏溪也学过,不过她学的是最底层的人必须懂的规矩,七巧是近身伺候的,又处在昭熹殿,想来‘规矩’也格外不同。
“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也太耐不住了性子了。若是再等个三年,皇上十五岁后,说不定这事也就半推半就的成了,一招错步步错。”
小吴子将粥碗推到桌子边,意有所指的道:“天时地利人和,她差就差在了人和这一步。”
魏溪几口喝完了手中的粥,也擦了擦手,站起身道:“这宫里,有谁能够左右逢源呢!对了,听说内务处的张姑姑调·教人很有一番手段,也不知道她与那宫女是什么关系。”
小吴子一愣,摇头叹道:“皇上年岁渐长,这昭熹殿的人也越来越难管束了,人心思变啊!”
魏溪耸肩,原本只是准备让小皇帝稍稍的补一补,让他明白吃多了补药的弊端,哪里知道,这么一试探居然还牵扯出是非来。
事到如此,也只有‘急功近利’四个字来形容对方了。
宫外的板子敲到三更,一众宫人井然有序的迈入昭熹殿,秦衍之睡眼稀松的被人服侍着穿戴,隔着屏风看到偏殿走进来的魏溪,就招了招手。
魏溪让人将御膳去摆好,自己行到皇帝跟前,见了礼,才抬头就撞到皇帝的脑袋,魏溪捂着额头,没好气的道:“干什么啊,都这么大年岁了还莽莽撞撞的。”
秦衍之凑到她耳边,哼哼道:“昨夜那碗汤里面你加了什么,让朕难受了一整夜。”
“能加什么?不就是鹿茸多放了几片,鹿血丸子多丢了两个,怎么,”她扫了扫秦衍之的下·半·身,嗤笑道,“就这点小事皇上您就要治我的罪啊!”
“哪能啊!”秦衍之急忙道,“你是不知道,昨夜朕可被你害惨了,差点*了!”
魏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哟,看不出来啊,习武多年的皇帝陛下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给强了,丢人不丢人!”
秦衍之脸色通红:“哪有!朕至今都保持童子之身呢。”
魏溪道:“嗯,我知道,皇上要为皇后守身如玉。”
越说越胡闹了,秦衍之戳了戳魏溪的额头:“朕年岁还小,皇后连影子都没见着,谈什么守身如玉。”
魏溪想到瘟疫横行时‘病重’至今未曾‘痊愈’的胡歆儿,沉默着不说话。
秦衍之洗漱完毕,坐到桌边开始用膳后才发现魏溪还呆呆的站着,拉着她一起坐下,亲自夹了个汤包放在她面前的碗碟里:“陪朕吃一点。”
魏溪道:“我都用过早点了。”
秦衍之又给她夹了几片獐子肉:“以后早膳都陪朕一起用。这宫里太大太空旷了,哪怕吃着山珍海味朕都觉得没滋没味。”他抬头看了魏溪一眼,“还好,你回来了。”
魏溪无奈,只好又用了一点,秦衍之要早朝,蝗虫过境一般扫荡了所有的餐点,最后才披上大髦,临走之前对魏溪道,“昭熹殿的人太杂太乱了,你替朕梳理梳理。”
魏溪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不是掌事姑姑,也没有越权的打算。”
挽袖正等候在銮驾旁边,闻言笑道:“我倒乐得你多多越权一些,也让我出宫之前的日子过松快点。要知道,这昭熹殿中人一个个眼高于顶,俱都觉得自己是未来的贵妃娘娘,寻常人得罪不得,也训斥不得。”
魏溪道:“感情这是让我做恶人,姑姑你做好人呢。只怕到时候我连昭熹殿的门都进不了了。”
挽袖偷偷拉了拉皇帝的衣袖,秦衍之道:“你尽管放心去做,出了事有朕担着!”
魏溪想了想:“先去上朝吧。我才回宫,宫里的事情知道得少,回来后我们再商议。”
秦衍之知道让魏溪冒然对抗穆太后也不妥,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魏溪都折进去,点了点头,拢着大髦的帽沿,率先走入了冷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