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着沈桓出了半米篱笆院门,宁璇才松了口气,一扫之前的阴霾。一手拢着纱裙就紧紧的跟在沈桓后边,昨个白日里她是被这外边草地的一堆堆冷血动物吓的够呛,这会走起来还有些心惊。
“昨日的那些东西……是你召来的?”她没好气的问到。
沈桓就走在她的前面,一身淡蓝薄袍隐隐散着清新药草味,高大的身影走的极其稳重,右肩上还搭着行诊药箱。
“娘子明知故问。”
他不曾停下脚步,说话的语气倒是松快的很,比起方才在屋内的阴阳怪气,好太甚了。
闻言,宁璇小脸一抽,脚步微顿,就在心中将他一阵碎骂。知他此人阴怪,说话没个脸皮,不曾想对自己做的些不要脸的事,还敢大方的认。
“娘子快些跟上,这山间异物多……”
大抵是宁璇停顿的时间长了些,两人的间距拉的有些长,没停步的沈桓才出声吓她。倒似是印证他所言实在性般,身旁的茂密树丛就是一阵杂响,宁璇立时就毛骨悚然,激动的提起裙摆就大步往前跑。
“你等等我!”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尺宽的小道两侧都是树枝荆棘,脚下是坑坑洼洼的草地,头顶上时密不透风的古树林子,偶有怪声传来。大抵是考虑到宁璇的脚力不行,沈桓走路的步伐也放慢了,拿了树枝挑了前方的蜘蛛网,替宁璇开着路。
想来宁璇素日里确实是没走过这样的路,穿越前,她是呆在大城市里的小家碧玉,没什么机会往深山去;穿越后,她是世家公府大小姐,成日连二门都少迈,又哪来机会吃这般苦头。如今,她是走错了路,遇着了变态山村大夫,也活该为了希望而被折腾。
不过,话说回来了,头一次这样跟着人走在山间小道里,感受还是很别样的。沈桓在前头给她开着路,她就在后边摘着喜眼的花草,好不欢快。
“心里头可是欢喜了?”
不知何时,走在前面的沈桓停了步,转过了身,瞧着蹲在林中扯草藤的宁璇莫名问到。他这忽然出声,惊的一脸欢颜的宁璇就是一抖,白皙的手背一不小心就碰在了张着刺儿的小树枝上,一划就是一道痕。
“啊!”
宁璇吃疼,手中的野花儿落了一地,握着渗出血珠的手背,就恨恨的看向沈桓道:“你干嘛突然说话!”
她那细皮嫩肉的手划了一道口,自小又怕疼狠的她,鹿儿般的水亮大眼里竟有些湿漉。沈桓一时不察,心头恍然一刺,待再被宁璇所骂,他才回过神来。青肿的面上神情不定,几个大步走了过去将宁璇从地上拉了起来。
“多大的人了,还那般不小心。”
饶是语气过硬,可从怀中掏绢子的动作却快速的很,给宁璇包扎的时候不觉也柔了不少手劲。可宁璇是把帐算他头上的,所以瞧着他那张丑脸就更是不顺眼的紧。
“哼!都怪你的不是!”
沈桓冷冷一笑道:“你倒是会推将责任,由你吧,都是我不对。”
得了他的软话,宁璇也没觉着多好受,那手背上的疼依旧存在,更叫她不舒服的便是沈桓的眼神,漠然中还透着股诡异。
往山下走了大半时辰,俩人都未再说一句话,宁璇时记恨着沈桓,而沈桓却不知神游何方去了。他前头冷脸顾自走,宁璇后边吃力的跟。
想着等会就能看到活人,自己只要一摆脱沈阿丑这个变态,就能飞回天都城里继续做她的宁家大小姐,逍遥自在的快活日子,想想就有些小激动。
她还在后边咧嘴无声偷笑着,走在前边的沈桓却无声的转了过来,一把擒住她的下颚,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就将手中的一物扔进了她的嘴里,然后一抬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