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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东窗事发(1 / 2)

句邙心痛地看着怀中佳人,他的眼中第一次有了与平日里不同的神色。

那是满腔的怒火奔涌而来,怒火仿佛烈日一般灼热,誓要将这天地焚尽,烧得这九天十地再无颜色!

他冷冷地朝着下方看去,只是袍袖挥舞之间,万千粉红宫装女子的欢迎就冲着泣血奔去,一瞬间就它困在原地,让它动弹不得。

而他却并未收手,指尖凌空一点,泣血心中某一处印记立刻崩溃破碎,就在这灵兽宗成百上千围着他们的弟子之中,有一人立刻捂着胸口大叫起来,句邙冷笑一声:“你果然在这里!”

那人才是真正的灵兽宗主,混迹在普通弟子之中,好不聪明!

真正的灵兽宗主自知不敌,此时他与泣血之间的传世契约就此被毁,只是句邙屈指一点他就已经重伤,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句邙隐忍地闭上了眼睛,盖住了他眸中那绝美的颜色,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随时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现在不杀他,只不过是因为其对于秦任来说还有些用处,否则的话,那灵兽宗主早已在他的手下被碎尸万段!

待到摆平了灵兽宗人,句邙这才眯起眼睛看向琅邪,目光之中冲满了危险的味道。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琅邪,轻轻开口:“琅邪,你好大的胆子。”

下方将军并不因此而感到惧怕,反而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少主过誉了,莫将不过是执行妖主之命罢了。”

“好一个妖主之命,你们莫要忘记谁才是妖族未来之主!”

琅邪笑着望向他:“这妖族未来之主,还真未必是少主你,为一女子背弃妖族祖辈传下的规矩,被妖主逐出家门,如今再称你一声少主已是敬你。”

句邙怒气爆发,蛟龙之怒宛若滚滚天雷,让下方灵兽宗弟子一个个口吐鲜血,纷纷退出句邙身边百米之遥才看看站住身形,有些修为低的弟子已经死在了他的威压之下!

唯独那琅邪,仍然傲然挺立,浑身冒着驰骋沙场杀气,铁骨铮铮的站那里,与句邙不相上下。

此时秦任再度咳出一口血来,血液乃是腥黑之色,显然中毒已深。

句邙再看一眼琅邪,只见对方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他最终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回少主,莫将不过是想要她的命而已,不过若是少主将手中破碎的仙器藏宝图交予我,秦姑娘这毒,想解倒也不难。”

句邙的身躯忽然松弛了下来,居然仅仅是以为这样?

一张残破不全的宝图,一把仙器而已?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就素手翻出那张藏宝图,灵力驱使之下碎成两片,将其中一片扔给了琅邪。

“另一半呢?”

“解药呢?”

琅邪右手一翻,一把金鳞宝刀出现在手中,他大手一挥,就在被困的泣血兽心口处剜下一块,将其中几滴心头之血接到了一个小玉瓶中交给了句邙。

句邙也十分配合地将手中另一般的藏宝图交给了他。

可谁知句邙刚想转身离去,却只听琅道:“少主,莫将倒是劝你一句,你最好将她交给尊上,并且乖乖随我回妖族迎娶圣女,否则的话,今日你二人都要留下。”

出尔反尔!

就在句邙与琅邪两人谈条件之时,正道大军依然兵临城下,苏放带领着众人刚刚杀到灵兽宗主帐之前,就只听高空之上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让他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

“妖族少主谁爱做谁做!我句邙,此生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我怀中之人,今日我要带她走,谁敢拦我?!”

这句话,震惊了所有人!

苏放呆呆地看着天空上的那一幕,手中之拳深深地攥了起来,为何此人明明是妖族之人,他此时却仿佛能理解他心中所想,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着特别的联系一般。

这种联系,甚至超越了苏真。

“这是妖主之命,妖族容不下她。”

句邙冷冷一笑,眼中闪过无尽的邪魅之色:“妖族容不下她,那我便踏平妖族,何惧?”

琅邪暗自点头,果然不愧是句邙,妖族最出色的少主,杀伐果断冷血无情,他句邙当之无愧。

在妖族,并未有什么真正牢固的血缘关系,生活在那里的妖在成年之后便与父母分家再无感情存在,甚至有些父母与成年小妖之间还会因为地盘之事进行你死我活的争夺拼斗。

感情这东西,对于妖族人来说,只有极少数的才会去讲究这些,而那极少数的妖,在残酷与现实的妖界之中,很难生存下去。

人界有人界的规则,仙界也有仙界的规则,妖界自然有自己的传承与规则。

人情味这种东西,只属于人界罢了。

而句邙之所以会有情,无非是因为他来自于尚清远,尚清远是个修仙之人。

句邙感受着秦任身体在吃过解药后慢慢复苏,断骨此时也已经开始重接,心中略微放心,如此一来,待会使用空间之门时秦任的身体才能承受得住。

以他的实力,至少与这琅邪能打个不相上下,而且琅邪多年征战身上早已落下了一些病根,句邙的赢面很大,只可惜他现在怀中多出一个佳人来,纵使他再自负修为,也不敢保证一只手赢过一个身经百战的妖族将军。

妖族不仅无情,更是残忍嗜血,对于妖族之人来说,只要对方做得过分,手刃亲人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自古以来妖族之人出手就是杀招。

一个将军的手段有多狠绝,就更不用说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后方灵兽宗弟子已然再也防御不住,大批正道修士进入灵兽宗大营,句邙想要带着秦任离开,可却忽听下方苏放喊了一句:“你不能带她走!”

是啊。

他不能带她走。

他苦笑着看了一眼怀中的秦任,如果自己今日带着她走了,那么她这勾结妖族的罪名就永远都洗不清了。

而正道那群伪君子定是容不下她。

秦任无论在正道或者是在邪道,都已经走投无路,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本是好的,也是他心中希望的,可他偏偏不能这样去做,因为他知道秦任心中所想,他知道秦任想要的并不是一个给她天下的男人。

她这种女人,喜欢的东西定要自己争取到才觉得有意义。

再不舍,句邙此时也只能无奈地放下秦任,将秦任交给苏放:“带我照顾她。”

苏放直视着他的眼睛,将怀中的秦任抱紧:“何必代你,我自会照顾!”

两人目光相对交火片刻,句邙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天地失色。

“你很像我。”

说完这句话,他便妖力大开,一时之间震退了正道修士,而右手一挥将那灵兽宗宗主扔给了他们:“拿了人就快走,任儿的伤势不能再托了。”

苏放本想上前与灵兽宗弟子血战一番,但此时看了看秦任的伤势,他的目光闪过几许犹豫与矛盾,最终眼中战火熄灭,重重点头,带着正道修士们离开了灵兽宗的答应。

而与此同时,句邙手中忽然多出一朵紫色莲花来,从这莲花的花瓣尖上几根银针突如其来地向着琅邪刺去,琅邪一惊,连忙用手抵挡。

此时只见句邙轻笑着再一抬手,琅邪的身边忽然多出了一把刀来。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竟是影卫!

趁着琅邪抵御银针的那一刻,影卫瞬发而至一刀将琅邪右臂砍了下来。

琅邪本不在意,他身体的愈合能力完全可以让他在一天之内重新长好一只手臂,可此时却异变突生,他的右肩伤口处竟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

一旦伤口愈合,便代表他的身体已经认可了这失去一臂的姿态,再不能长出新的手臂来!

琅邪左手捏住影卫喉管,可影卫却诡异一笑,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之时,已然是站在了句邙的身旁。

“少主这一招移星转斗用得好狠。”

琅邪颤抖着双唇,怒气依然升到了最高,他一生戎马,却最多只留下一些伤疤,可却没想到今日刚见少主就被他断去一臂!

句邙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敢用任儿威胁于我,断你一臂已是轻的,留着你的狗命回去告诉我父主,他杀正道千千万我也不会过问,但是动任儿一根头发,我必与整个妖族势不两立!”

琅邪的目光变了变,目送着句邙离去。

无论是谁,也阻挡不了少主的脚步。

少主夺天地造化,出生便拥有了在空间内任意活动的天赋,所以普天之下,没人能拦得住他。

也没有什么地方他不能去。

就在此时,正道修士因为救回了秦任而一个不剩,只有妖族将军与灵兽宗弟子们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十分迷茫。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那灵兽宗宗主的跟班,之前一直聪明隐忍并未说话,灵兽宗主一死他却忽然走到了琅邪的身边。

琅邪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却一脸的淡然,似乎一个宗主之死并不代表什么一般。

“泣血饿了,眼前正有这么多修士,也刚好够它补补身子,将它放出来吧。”

说罢,不顾万千灵兽宗弟子的愤怒与求助之声,直直飞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夜色撩人,可就是这撩人的夜色之下,灵兽宗一宗,所有结丹以下弟子均被灭绝,无一幸免。

**

正道军帐之中,此次秦任又立下大功,虽说因为紫薇阁弟子的叛变而导致这次行动失败,不过因为有天衍道人的神机妙算加上突然杀出来的句邙帮忙,正道修士们还是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达成了目的。

可众人却都没有兴奋的神情,因为一个消息已在那些修士之间传开,就是秦任与那妖族少主的关系。

虽然秦任有功,大家并没有摆明了说,可私下里却是没少议论,关于秦任的非议自然不少。

紫薇阁请求重新加入正道联盟,众门派长老听后一致应允。

因为紫薇阁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紫薇阁的叛变众人也早已经预料到了。

毕竟他们门派不分正邪,从谁那能拿到好处就跟着谁走罢了,大不了以后有重要军事都隐瞒起来,不被他们所知便可。

可是对于秦任……

似乎众人却没有那么放心得下。

这一日,天衍道人掐算着秦任将醒,与众长老来到了秦任养伤的房间,打着看她的名义试探她。

“秦任对于我们正道功不可没,若是没有她,我们就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创妖兽族,导致他们请求休战三十年,她应该是不会有外心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万万不能因一个女娃害了天下百姓啊。”此话一听就是怜天殿之人说言。

天衍道人沉默些许,开口道:“她是我正道之功臣。”

“自古正邪不两立,她若是主动交代与那妖族少主的关系,愿意从此之后与妖族划清界限,那她依旧是我正道之英雄,天下黎民百姓心中的救世主,也是我正道修士的典范。”苏真开口虽然有些极端,但也算是在为秦任洗脱罪名:“或许她是被俘,毕竟只有那少主一人趁她昏迷之时所言,我们不能中了对方的离间之计,要知道,正邪之战不能没有秦任。”

这话,一瞬间就堵住了所有怀疑秦任之人的嘴。

是的,正邪之战如今已经与秦任环环相扣,没有了秦任的正道,恐怕只能用无数的生命来堆积起这场战争的胜利。

丹宗长老看着秦任,感叹道:“她这般倾城之姿,别说是那妖族少主,恐怕这世上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几个不会对她动心的,就看她是怎么看她与那妖族少主的关系了。”

“他救了我的命。”秦任早已苏醒,躺在床上闭目小憩罢了,这群人来此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说什么?”众人有些转不过来弯,没想到秦任竟然说得如此直白,这种直白让他们这群为她开脱之人有些下不来台。

“他救了我的命。”

秦任坐了起来,目光澄澈如水,眼中没有丝毫遮掩。

“可他此生屠戮无数生命!”怜天殿长老看出秦任是心思已定,心中对她的不识抬举颇感不悦。

“他救了我的命,对我好,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好人,他对别人是如何与我何干?”

秦任根本没想过要隐瞒句邙认识她这种事,以前瞒着是因为担心句邙有危险,如今既然已被天下人看到,那她为什么还藏着掖着的?

尤其是影卫说出那些话之后,秦任心中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感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是真,可至少她心中有数,句邙如此对她,若是她此时再腆着脸说与句邙没有关系,恐怕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秦师妹,人妖殊途,正邪之间是不死不休,势不两立的,你可万万不要堕入邪道啊,邪道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早晚有一天,我正道修士定会屠尽邪道中人,用浩然正气一匡天下!”

苏真开口就是劝说,他不明白,不明白秦任为何就这么坦诚的承认了这件事,他搞不懂秦任的想法,他甚至觉得秦任这么做是在自杀。

他真的不懂,为何秦任明明是正道中人,却要被邪道所救。

若是换了他,他定宁可玉碎也不会让邪道之人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可秦任只是嘲笑地看向他:“话别说得太死,指不定你也有这么一天。”

苏真坚定地摇头:“不可能。”

秦任对他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等着吧,肯定有。

想起许久不见的花瑶,秦任心下有些烦躁:“行了各位前辈,秦任本人是正道中人,但就因我是正道之人我才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与句邙的交情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正邪两道没有关系,你们莫要多想了……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门派?”

“众门派派来的弟子们早已在三日之前就已经回到了各自的门派,因你有重伤在身,所以我们便将你留了下来,由丹宗廖长老亲自照顾,如今你伤势已经恢复,随时都可以启程回去,十年之内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这一切也要归功于你。”

天衍道人想到这点就满脸笑意,多日的同帐相处之下,他虽没看透秦任的未来,却早已看透了秦任的性格。

秦任也跟着笑了起来,只可惜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这几个老家伙有事瞒着她,她早就知道,恐怕此战目的并非只是正邪之战这么简单。

秦任即使当日在灵兽宗帐外昏死过去,云筝也在帮她留心着,在她苏醒之时云筝已经将什么仙器藏宝图之事都向她学了一便,她心中当时就有了数。

什么狗屁正道邪道之战,邪道是只为藏宝图而来,正道又不想交,于是就有了打着捍卫正邪名义的这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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