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铂贤低头看一眼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心里被撮得圆滚滚的雪团子，再看一眼旁边和他一起并排坐在客厅地毯上的陈桦。
她正专心致志地揉搓一个比他手上那个稍大一些的雪团，形状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很是专注的样子。
真好看啊，这个人。
饱满光洁的额头，长长翘翘的睫毛，双眼皮很深，不窄不宽的恰到好处。她标志性的柳叶眼眼尾微微上挑，挺直小巧的鼻梁和淡粉色的唇瓣向下，是精致的小下巴。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引得陈桦转过头来回望他。
她眉毛轻轻上扬一些，柳叶眼里带着询问的意味：“怎么呢？”
边铂贤看到，她大而明亮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一个人的倒影。
屋子里的空调温度适宜，加湿器不急不缓地吐着蒸汽，坐在身下的地毯毛茸茸软绵绵的很舒服，紧贴着指尖的雪球凉冰冰的却不让人觉得太冷，陈桦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播放着绵绵长长的不知名中国歌曲。
而他最爱的人就坐在他身边，那双总是像盛满了整个星河一样璀璨耀眼的眼睛看着他，只看着他。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如果就是一生好像也很不错。
边铂贤心里头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他轻轻笑一下，情不自禁倾身在陈桦脸颊上轻轻啄一下：“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陈桦笑着冲他皱皱鼻子：“越来越会说情话啦。”
“嗯。”边铂贤一本正经地点头，“因为我已经把花花你主演的所有作品都看完了，里头的主角会的，我都记下了。”
“大明星现在这么闲？”陈桦边调侃着边低头去看手里的雪团，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已经搓出了一个完美的圆球状。
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陈桦笑着把手掌摊开掌心向上，将静静躺在手心里的雪团子递过去：“雪人的身体完成了哦，你的头做得怎么样了？”
“是熬夜看的。”边铂贤撇撇嘴解释陈桦前面一句调侃，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雪人身体部位，轻轻按在一早放在旁边的倒扣的脸盆盆底。
端详一会儿雪人的身体，边铂贤又把自己制作的头部摁到雪人的身体上，这下子，一个雪人的样子就初具雏形了。
“看起来还不错。”陈桦翘翘唇角，“还缺眼睛和鼻子......”
她边说着边四下看看，最终狡黠地笑笑，伸手在茶几上边的小果盘里捞了两颗瓜子，就着眼睛的位置戳到充作头部的雪团里：“啧啧，这眼睛，完美。”
“那鼻子呢？”
“鼻子？”陈桦眨眼，“鼻子就......嗯，小番茄好了。”
伸手再次在果盘里一捞，小雪人的鼻子也有了着落。
“手？”
“巧克力棒咯。”陈桦耸肩，手脚利索地拆开一包巧克力棒拿出两根来在雪人身体两边插好。
边铂贤抽抽嘴角看着面前这个以瓜子为眼番茄为鼻巧克力棒为手臂的奇异雪人，几秒钟以后竟然觉得越看越顺眼了：“......还，还挺好看的。”
“是吧？”陈桦笑笑，小表情带一些小小的得意，“把它放到阳台上吧，这样它可以活得久一点儿。”
边铂贤点头：“好。”
见陈桦要去拿盆，边铂贤连忙拉住她：“室内外温差挺大的，你别出去了，我拿出去吧。”
他弯腰小心翼翼端住脸盆的两端，以一种站得一点都不直的姿势一小步一小步挪到阳台上，把盆搁在阳台外栏杆处。
外头的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
整个首尔都被这厚厚的雪覆盖着，路灯光线下纷扬的大片雪花都被镶上一层暖色的金边，边铂贤眯着眼睛看着，只觉得堕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
不比房间里的温暖，阳台上空气冷冷的，携裹着冬的温度。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迅速液化成水雾，教人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用力搓一把凉冰冰的双手，边铂贤朝左手哈着气，右手伸进口袋里去掏手机。
借着楼下路灯照进阳台不算明亮的灯光，他对着雪人拍下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