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款儿突然将手从秦殊晏的手里用力抽出来,看着关夏三人,转头极委屈的瞥了秦殊晏一眼,辩驳道:“不是我妈妈,是我的新妈妈,我要去找我知何妈妈!”
听到秦款儿嘴里的知何,关夏的面色有些难看。虽然秦殊晏郑而重之的约她出来并告知他要跟知何结婚的事情。但是有孟一川在,以知何与孟一川十年的感情,她以为知何在秦殊晏钰孟一川之间,还是会偏向与孟一川。
甚至连他们要拍结婚照的时候,她都亲自去了,不管是因为友情,还是出于对知何和孟一川之间感情是否依旧的考虑。
看到知何的欢喜,她是稍稍放心了的。没想到,就算是拍了结婚照,知何也还是反悔了。
关于三年之内不能结婚的合同,她听孟一川提起过,余氏传媒是余邵的产业,不用想也知道,这份工作是秦殊晏叫余邵安排的,至于合同里面关于三年不准结婚的这条,想来是要整秦殊晏,却成了知何和孟一川的阻隔。
可是,如果想要反悔,就算是领了那一纸结婚证,又怎样?一张纸拴不住人心,该走的强留不得。
看样子,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关夏竟然忍不住喉咙发梗,一阵阵的心酸,她别过眼去,不再去看秦殊晏,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关妈妈并没有听清,笑了两声,“哎呦,这个小家伙,这是饿糊涂了啊,都说开胡话了,什么是你妈妈不是你妈妈的,你妈妈还分新旧啊,快点上来,奶奶带你去吃好东西。”
她下楼几步,作势要去牵秦款儿的手,秦款儿的目光在关夏和她父母的身上怯怯的扫过,最后落在秦殊晏的身上,“我去要找妈妈。”
她转身就往楼下跑,秦殊晏往下追了一步,一把没捞住,回头看了一眼关夏,“你们先上去吧,我去找她们。”
关夏没有回头,估摸着秦殊晏追着秦款儿跑远了,才回过神来拉着 母亲的手臂,“妈妈,咱们回家吧。”
关妈妈关切的问道:“夏夏,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关夏趁势点头,“恩,我有点头疼,妈妈我们回家吧,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儿了。我好难过。”
关爸爸最心疼这个唯一的薄被女儿,当即表示准备回家,率先往楼下走去,关妈妈带着关夏紧跟着他往下走了几步,探着身子往一楼大厅里四处扫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秦殊晏的影子,犹豫道:“可是这殊晏还没回来啊,他让咱们在楼上等等他。”
关夏抬手,用指尖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蹙眉,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简直痛不欲生的表情,抿着唇沉默不语。
关爸爸过来揽住关夏的肩膀,揽着她往外面走去,下了决断,“不等了,我女儿重要还是他重要?他要是有心自然会来找我们,再约时间。”
知何躲进大厅,绕过一个个散座,避开迎上来的侍应生,直接钻进了卫生间。她一颗心七上八下,跳的不成节奏,再看到关夏的那一刻,她吓得脸都惨白,本能的反应就是逃开,像是一颗在深夜生长的植物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下一样,只能仓皇躲藏。
她扶着卫生间里的流理台,冰冷的台面还有些残留的水分,直接润湿了她的掌心,丝丝凉意缓慢的沁进皮肤、肌肉、到达骨髓。
只是现在看来,自己这样的行为如此可笑。她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如果她不躲,她要怎么让关夏和她的父母突然被迫接受她跟秦殊晏在一起的事实。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那是她见过的最慈爱和善的父母,她怎么忍心让他们如同遭到晴天霹雳一样难以承受?
知何闭了闭眼睛,她难以想象关夏的母亲会如何指责她。无论事实如何,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她就是那个抢了闺蜜男人的坏女人,而且是见利忘义,不顾关夏对自己有多少恩德。
可是,她现在躲开到这里来,却一样忐忑,好像心脏的上面积压了大片沉重的乌云,雷电轰隆轰隆滚过。她是逃开了,可是叫秦殊晏该怎么办?
她竟然就这样把秦殊晏扔到了那里,去独自面对关夏和他的父母。方才因为她问他为什么来会所接她的事情,秦殊晏已经不悦,现在恐怕已经雷霆震怒吧。
知何的双手在冰冷坚硬的流理台上一撑,突然拉开卫生间的门向外冲去。她害怕,无法言说的惊恐,她必须看到秦殊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