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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这段情敢醉不敢放(1 / 2)

在这诡异的黑色上空,庞大的金翅鸟挥动翅膀扇走黑云,他背上的女子双手合十长发纷飞,她的四周慢慢红光闪闪,一朵光波形成的红莲层层打开花瓣,在她后背慢慢盛放。

那花瓣层层叠加,似乎把整个无间魔界上空铺满,花瓣散发出的光越来越亮,就像柔和圣洁的月光遍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琅夜和破军对视一眼,同时说:“红莲法印,难道她真是光目?”

孔瑄喃喃低语,似乎是在说梦话:“不是,她只是子苏,我的子苏。”

孔雀石得到了净化,在子苏手里仿佛冰雕一般的玲珑剔透,盈盈绿水似乎来回流动,一滴红色的泪珠正包裹在中心。

子苏完成了净化,慢慢睁开眼睛,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孔瑄,然后把握着孔雀石的那只手伸向孔瑄。

“小心。”孔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原来泥泽大荒里一只黑气形成的手臂正抓住了金翅大鹏的脚。

大鹏一声长唳。挺胸冲向高处用尽全身的力气摆脱了那只手,可是泥泽黑气渐渐收拢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巨人,它就像一个虚幻的影子,却有着最恐怖的实体,原来碎成齑粉的骨魔完全吸收了千万妖魂,而他自己变成了最大的妖魂黑气。

可以随意变化拉长的手臂再度追逐而上,扯住了大鹏的翅膀,大鹏再次想把自己的翅膀扯出来,可是那黑气紧紧缠住他的翅膀,更有不断衍生的丝丝缕缕触手一般伸向子苏。

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牢牢的把大鹏缠住,而子苏却被密密裹住,转眼就看不到踪影。

孔瑄琅夜和破军的兵器都在不断砍斫黑气,但是兵器一旦碰到黑气就会被黏住,根本动不了分毫。

孔瑄牙一咬,甩手扔了兵器,飞身钻进包裹着子苏的那团黑气里。

明明只是一团,可是进去了就是一个世界,空旷黑暗孤独绝望。

孔瑄每走一步就像踏在沼泽上,似乎有一股力量拉着他的脚一直往下拉,想把他拉到万劫不复中去。

即便是这样他却不肯停下来,他走着,他喊着,子苏,子苏,子苏。

忽然,前方出现一点微光,孔瑄心头一喜,那是孔雀石发出的光亮。

绝望和孤独一扫而空,孔瑄快步上前,奔着那点微光而去。

近了,更近了,慢慢的他看到了被黑气吞噬了大半的子苏。

“子苏。”孔瑄喊了一声,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子苏长发凌乱,她大喊:“孔瑄,你不要过来,快走。”

“要走一起走,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不。”子苏拼命的摇头,凌乱的长发和黑气纠结在一起“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骨魔的身体里,我已经快给他完全吞噬,你别管我,快走。”

“我不走,今天就不出去你我就在这里陪你。”孔瑄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子苏身边,可那黑气却像一座山一样隔开他们,他咬破十个手指,用沾着孔雀血的手去撕扯那些黑气,那些黑气似乎怕他的血,每每碰到就散开,可是很快的就有新的又围上来,源源不断层出不穷。

血流完了孔瑄就用牙齿把伤口撕裂,很快的,他的唇他的牙齿都沾着自己的血,趁着一张白玉一般的脸庞,分外妖娆。

子苏身上的黑气已经到了胸部,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可是孔瑄撕裂自己皮肉的声音却更清晰,她眼睁睁看着孔瑄把自己搅成血肉模糊的一团,看着他因为用力和疼痛像蛇一样扭动颤抖,她不要,她不要孔瑄就这样死在她面前。

子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咬住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嘴角流到手里的孔雀石上,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扔给孔瑄,然后模糊不清的说:“怪粥。”

孔雀石不偏不倚落在孔瑄手里,孔瑄的血混上子苏的血,孔雀石烫的要烧起来。

“子苏!”孔瑄凄厉长啸,就像频临死亡的妖兽,恐惧绝望悲痛这些词都不足以来形容他的情绪,他现在整个人已经随着子苏渐渐被黑暗淹没而死去了。

一滴泪,一滴绿色镶着金边的眼泪从右眼里流出来,就像一粒珍珠,啪,落在了孔雀石上,那泪珠迅速把孔雀石洇透,然后消失不见,孔瑄的右眼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洞,没有了眼珠。

原来,孔雀一生不过只有一滴泪,流完了这一滴,再流的是眼珠。

混沌黑暗中传来一阵磔磔阴笑,似几千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大喊:“孔瑄,我赢了,我赢了。”

孔瑄躺在地上身体僵硬,像死了一般,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孔雀石。

“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如波涛浪潮一般的声音越涌越高,渐渐的涌入到四海八荒,瞬间天崩地裂山海同哭。

大鹏和琅夜、破军也渐渐给黑气包围,无间魔界的上空裂开了缝隙,黑气开始涌入到人间。

人间海河咆哮山崩地裂。

孔瑄握着孔雀石的手动了动,他慢慢爬起来把孔雀石扔到半空,那里马上出现一个巨大千瓣莲花和白羽孔雀的幻影。

孔瑄飞身落入幻影中,渐渐他的身躯变得透明,流光溢彩的光团包围着他,就像那日他带子苏去看的萤火虫。

孔瑄的身躯几乎淡的看不见,他的声音却清晰洪亮:“以佛之名孔雀之身封无间魔界诸妖魂,永生永世,皆成齑粉……”

孔瑄身上的光越来越亮越来却强,似一轮温暖的朝阳。一团团黑气全融化在光明里,子苏身上的黑气也全融化,光明像一只手温暖的抚摸着她,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子苏醒了,孔瑄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也对子苏伸出了手臂。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直以为这样装逼的话说不出来,可是好像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靠近些再考近些,我想抓住你,然后告诉你“我爱你。”

在两个人指尖碰在一起的那一瞬,孔瑄的身体向后飞去,子苏眼前闪过大片的白光,就算她不怕被灼痛睁的又圆又大,可是再也找不到孔瑄。

光明仍然在扩散,好像在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的白天,天地轰鸣,该升起来的升起来,该落下的落下来,该消散的消散,该成齑粉的都化为脚下的黑土。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

那一年,孙悟空大闹天宫,几乎把天宫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西天如来出手把他压在了五行山下。

那一年,天帝开恩,魔界终于获得了雨露阳光,从此花草繁茂沃野千里。

那一年,人间遭遇前所未见的地动,到处残亘断瓦尸横片野。

那一年,正为争夺帝王纠缠近月的皇帝刘晖和淮阳王刘旸握手言和,全体官兵奋力抢救在地动中活下来的人。

那一年,刘晖立替父救驾的将军之女乔桥为后,并发誓后宫只得乔皇后一人,永不纳妃。

那一年,朝中出了一个会磨豆腐的丞相,一个会杀猪的女将军,虽然他们一上朝就吵,把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吵的头痛,但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去吃一碗豆腐炖猪肉,喝一杯桂花酿,然后同坐在一把神刀上,飞上天空,四处游荡。

那一年,黑狼王回到了他大草原的家,同时他还带回一位姑娘,同时也开始了他天天晚上跪搓板的命运。

那一年,金翅大棚王去了一趟阎罗十殿,却在怀素王失望的目光中又回了狮驼岭。

那一年,破军收养了一只小狐狸,他说他要把她养大然后娶她。

那一年,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有人快乐有人伤心,有生命消亡,有生命伊始。

那一年,子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京城,深宅大院里,一个素衣妇人正怀抱着刚满月的婴儿。

眉间一点朱砂的少年忙上前把人从窗口那儿赶走,顺手带上窗:“主人,大夫说你体弱不能吹风,你怎么就不听话。”

子苏随手把孩子给了马腹,柔声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人,叫子苏,跟我念,子苏,要是下次再叫错了我可就打你屁股。”

马腹小脸儿臊的通红,他张了好几次嘴才叫出来“子苏。”

“乖。”子苏拍拍他的脸像对待他变身小猫时一样。

马腹觉得脸一阵比一阵热,他抱着睡熟的婴儿放在摇篮里,转头看子苏,却发现她又痴痴的看着外面。

“现在是八月了,孔雀谷的桂花该是开了吧,神祠后院的那棵桂花最香了,软软都喜欢摘下来做桂花酥,琅夜喜欢趴在桂花树下,跳跳和小鱼就喜欢在树下吵架,孔瑄……”

说好的不想了,答应的要忘了他,可是他就像无所不在的空气已经充斥在她的身体里。

马腹走过来,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道:“金翅大鹏王前两天带话儿来,说是凤王已经出关,让你带着孩子去过中秋节,一来让凤王看看孩子,二来你当面问问轮回之事。”

子苏摸着自己的指尖,自从那日孔瑄粉碎了骨魔,马腹把她抱回到人间她就有了这个习惯,每次摸过指尖她都觉得温暖,好像是那个人握住一样。

马腹看她又发呆,忙说:“听说凤王通岐黄之术,到时候你让他给你调理调理,自那日我赶到后把你从无间魔界带回来,你这身体一直孱弱,也不知是个什么原因?”

子苏苦笑,还能有什么原因,她已经被孔瑄带走半条命,现在的半天命纯粹是为摇篮里的婴儿留的。

因为子苏要去凤凰宫过中秋,刘晖便领着他的乔皇后提前几日来陪子苏过节。

乔皇后身怀六甲,才四个多月肚子就特别的大,以至于下轿子的时候刘晖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他扶着皇后的腰,嘴上却一个劲儿喊小心。

乔皇后生的秀眉大眼,隐隐透着英气,一看就是个爽利的女子,她推了刘晖一把:“去去,哪有那么娇贵。”

刘晖赶紧从侍卫手里拿过披风,小心的给皇后披上,拢了拢皇后的头发,刘晖道:“小桥,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你这肚子太大了,朕担心。”

小桥虽然嘴上说讨厌,可心里却像抹了一坨蜜,甜的都化不开,眉眼之中全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子苏迎出来正看到了这一幕。

小桥一见子苏忙道:“不是说不让你出来迎接吗,看着身子细的像根竹子,蔓蕖你是怎么照顾的,快扶子苏进屋去。”

众人进屋,把刘晖和小桥让到上首坐下,下人们立马端上清茶水果,刘晖忙道:“把朕带来的大鸭梨和桂花酥拿上来。”

小桥笑道:“这桂花酥是上午才从南边儿送上来的,皇上一看就说是你肯定喜欢吃,所以就带些来送你。”

子苏乍见金黄的桂花酥,泪水一下子就糊了眼睛。软软第一次做这个的时候火候有点大,而且糖又放的太多,甜的都发苦。可是大家还是开开心心的分吃了一大盘,就连不喜欢甜食的孔瑄也勉强吃完了一块。后来,子苏看到他抱着茶壶一碗一碗的往下灌茶水,眉毛皱了一下午都没有松开,晚饭的时候子苏特地做了一盘苦瓜炒鸡蛋放在他面前。孔瑄只吃了一筷子又皱了眉头,问:“这是什么?”子苏道:“苦瓜呀,你今天可是当了一下午苦瓜了。”子苏的话说完孔瑄的表情有点崩,知道现在子苏还记得他瞪眼歪嘴的样子,不减英俊更添可爱。。。。。。。

“子苏。皇后在和你说话呢。”马腹碰碰子苏,把她从往事里拉回来。

“奥,皇上您说什么?”子苏低头用衣袖擦擦眼泪。

“朕说这小鱼和跳跳怎么还没来。”

“大概是路上吵起来了吧。”

子苏刚说完刘晖就哈哈大笑。“这两个人真是朕的活宝,今天大殿上朕要派跳跳出征匈奴,小鱼死活不让,跳跳却非要去,结果在大殿上就吵起来了,差点没把朕笑死。”

小鱼和跳跳这对欢喜冤家现在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可是一直却没有对彼此表明过心意,跳跳是心和水桶那么粗而小鱼总是八股着他们那点所谓的叔侄关系,这浓情厚仪就这么拖着捂着跟腌咸菜似的,都发酵出一股酸味儿。

小桥皇后张嘴含住了刘晖递过来的一瓣儿青橘子,子苏看着都泛酸,她问小桥:“皇后娘娘您喜欢吃酸?”

“何止吃酸,她是酸甜苦辣什么都不忌,再这样下去呀,一准儿吃成个大胖子。”刘晖不等小桥说话先把话茬儿接过去。

小桥沾着橘子汁的手在皇上的金色锦绣蟒袍便服上蹭了蹭:“胖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要休了我?”

“哎呀朕的好皇后,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呀。”

子苏面带微笑看这两位打情骂俏倒是很坦然,马腹就不行了,他怕子苏受到刺激,现在也许她不会表现出来,但是等人走后又怕是伤心起来没完,这对皇家夫妻真该关在家里,没事儿出来秀什么恩爱?

简直是烦到不行。

还好跳跳和小鱼来了,这次他们真没有吵架,不过就是相互不理对方,连坐的时候都是用背对着,大家都暗暗发笑。

刘晖就觉得小鱼怂,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磨不开的,说喜欢人家会死吗,刘晖这个皇帝一旦憋了坏,那可是真坏,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个月老他可害是当定了。

刘晖道:“安爱卿,今年贵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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