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森深思:“原来单纯也变贬义了啊。”
澄溪摊手:“晨铭一直身怀把任何词都变贬义的技能啊。”
……
今天,会是比平常更充满阳光快乐的一天吧。
迎夏推门进去时已是傍晚,晨铭正感叹今天真是特安静平淡的一天啊,结果话一说完,就看见一进门第一眼就找到他并对他扬起唇角的迎夏,一口老血险些喷出,还好忍住了。晨铭悲壮地连连摇头:“小祖宗你怎么又来了啊?”
迎夏想起了放学时,她收拾书包的时候,同桌一脸八卦好奇地拉着自己的手臂摇啊摇:“吶呐,迎夏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她记得上次和迎夏表白的那个学长是个高帅富呀,可是迎夏竟然都拒绝了,那么这样眼光高地快登天的迎夏到底会喜欢怎样的男生呢?
“喜欢什么样的人?”迎夏美眸亮晶晶,划开漂亮的弧度:“喜欢我一眼就能喜欢的人啊!”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的晨铭有没有打喷嚏呢。
迎夏看着眼前一副头疼样的晨铭,上扬了弧度笑得很是自信:“我知道你看不见我会想我嘛,我心疼你,为了不让你从早到晚都陷入苦苦的相思之痛所以就算千里迢迢也要赶来呀。”想要见你,时时刻刻都想要见到你,没有任何原因理由。
“……”晨铭无言以对。哪里来的自信?
小晚一见到迎夏就扑了过去。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伦森和晨铭歪头不解,看着好像认识了几万年在搂搂抱抱的两人。
迎夏回抱住飞奔过来的小晚,“对啦,我是来邀请你们去我家里的玩的!在元旦这三天哦。”
刚从厨房的出来的澄溪听到后兴奋地问道:“是合宿吗?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耶。”
“对呀。”迎夏一脸灿烂,点点头:“元旦节那天幽镇会举办一年一度的烟火祭奠哦,到时有超多好吃好玩的摊位呢。对了,我家就在零海那边。”
小晚第一个举手赞成:“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我都没有参加过烟火祭奠呢。”
“我也是呢。我也要去!”女生果然对烟火什么的都很喜欢吧。澄溪也开心的学小晚举起手。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还能不去吗?晨铭和伦森互望了一眼,低头,摇了摇头,最后举起手。话说回来了我们根本没有丝毫决定权好吗!
“那我要先走了哦。”她刚上完书法课,立刻抽空来这里了,等下还有钢琴课呢。明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她无论怎样都要跑到这里看看他,就算只有几秒就算只能看他一眼,只有看见他无论后面的课程有多累她都能咬咬牙坚持过去。迎夏依依不舍离开了小晚温暖的抱抱,依依不舍地看着晨铭,目光澄澈如水,辗转的流光如二月春风般温柔。
喜欢着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仅仅一天没见到心里就空空的,脑海闪过的全是他的画面,内心变得又涩又疼。而只要见到他,所有的难受苦闷像似被拨开般瞬间荡漾无存,只剩满心欢喜。
晨铭无法忽视掉那样的目光,那样清澈柔情,盛满了她对他的情感。她漂亮的脸庞也是可爱明亮的笑靥。
只可惜——
晨铭似叹了口气,和大家一样挥手与迎夏道别。这样干净简单的女生,若没有遇见自己该多好。他无法回应她任何情感,他心中全是那晶莹如冬日的水晶般的脸庞与盛放在脸庞灿若向日葵的笑颜。所以,其他人又怎能抵达他心里呢?
出门后迎夏回过头,只有小晚和澄溪站在门口微笑着与她告别,而他……她始终没有见到他,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不舍呢?迎夏垂下漂亮却暗淡的双眸,咬了咬下唇,是不是即使她一次次努力回头,站在身后凝视她对她展开笑颜的人也不会是他?
后来,已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多久,她依然没能抵达他内心,却也依然没停止过努力,她对他的爱意与执着早已超乎现在的她所想象。
后来,她站在海边,海风卷起她飞舞的秀长与纯白的裙角,她坚定地对着眼前的人说:“我知道你想永远留在这片曾与她绽放过美丽烟火的天空;我知道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心里永远有她的位置;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没能喜欢上我或许还要很长很长甚至无尽头的时间。但,这些知道都已经无关紧要,因为我只要知道我这一生全部的时间与力气都会用在陪你与爱你,这,就已经足够了。”
而那个她所深爱的少年,第一次,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她,第一次,他脑中闪过的不再是他爱得如此深邃漫长的那个少女的笑颜,而是眼前这个单纯美好的小姑娘。“迎夏,你真傻!你到底还可以多傻?”他语气内心全是疼意,他又怎料到这个小姑娘真的一如既往,怎样都甩不掉伤不透一直跟在他身后呢?
“是啊。我真傻。可是,你不也是吗?”他爱得如此长情,内心除了她再也无法装进任何人。没有人会愿意当傻子,即使他已无可救药,甘愿当个傻子那么她也陪他一起当个傻子吧,就算他傻到掉入了地狱,她也会陪他一同到地狱猖狂!
“顾晨铭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还要傻多久喜欢她多久,我都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永远都不会!我这辈子缠定你了!”小小姑娘一句坚定不移。他甘愿**丝毫不挣扎放由自己漂泊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任狂风拍任冰冷钻心。他愿意如此折磨自己,但她不允许他愿意!既然她无法将他他回岸边,那么她就一起陪他吧!
而这些都是后面的故事了。
现在的迎夏还不会知道自己的一见钟情竟成了日后的使她坠入万丈深渊的原因。
迎夏努力上扬唇边的弧度,和小晚他们挥手后,转过身,移动脚步。我不相信有全力以赴也无法追上的人,就算真的有,我也要全力以赴,我宁可失望也对不言后悔。她弯下腰,装进了黑色的轿车。
澄溪看着车离去,抬起头看着橘色的天空,她双瞳一片孤单灰暗:“小晚,你说一辈子到底能有多远呢?”
曾听说过,若想要哭泣只要抬起头就能不让眼泪落下。她好难受,好像有无数石头把她压得死死动弹不得。突然间出现的迎夏,把他余下的一丝视线都夺去,现在他再也无法看见她了。可是,她不怨迎夏,不怨任何人,她根本就没有怨的资格,她没有小晚能让他痴心的能力,连迎夏勇敢直前死缠烂打的勇气的都没有,这样子的她何能言怨?或许她真的真的要开始把这份感情放下了,仅跟在他身后丝毫不付出努力怎么可以呢?或许,或许……迎夏真的能够让他不再那么悲伤吧。
一辈子能够多长呢?明明漫长地等了那么多久才遇见你却又在短暂地瞬间让我轻易失去你。
小晚不语,轻轻拥住她,她能感觉到她强忍的泪水与颤抖。
后来,小晚常常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以前的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呢?喜欢上了不喜欢自己的人了吗?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了啊,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有追不上的人啊。
那时的他们只顾眼前昙花一现,又怎么可能注意到身后有默默为自己而绽放的存在呢?
其实,或许没有那么多爱吧?只是习惯了去爱而已。
澄溪拉紧了小晚的手臂,低声道:“怎么办呢?我好怕……真的好怕,只是单单想一想就很怕很怕,我怕一辈子太短,短到再也没有机会遇见比爱他更爱的人了。”
小晚垂下眼帘,心中又是一痛。她不亦是如此吗?害怕一辈子太短,短到无法遇见能让她爱上的人了,可是……“没事的,没事的。”她温柔地拍了拍澄溪柔软的发顶,柔声道:“你要知道,一切很快都会好起来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没有什么走不出来的。”无论有多么畏惧我们终是要前进的。
“小晚……”她的声息慢慢出现了哽咽:“答应我好不好……可以,不要再伤害他令他难过吗?”如果你和他真的再也不可能了,那么能不能请你不要再伤害他?如果除你之外真的只有迎夏能把他从那段痛苦救出来,那么,我愿意从此以后放手再也不去喜欢他了……真的……
“……”小晚沉默,垂下了眼睑。对不起,澄溪,我做不到。伤害从喜欢那刻开始,当他喜欢我,伤害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停下了啊。可是,“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伤害他了,再也不会了。你也答应我,要振作好吗?”我却撒谎了,不愿再看见你如此受伤的表情。
良久,澄溪低着头,想了好久好久,回应道:“好。”那么从这刻起,开始放下。我与你,从一开始就是没有结果的擦肩而过。
既然如此,我也该醒了。
是的,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