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城双目刺红,狠狠地瞪住夏倾城,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半响,方才收回目光,咬牙说道。“崔锐,传太医。”
“奴才遵旨。”崔锐答道。
他转头看向夏倾城和翩翩。“六弟,请八弟和八弟妹到琼华殿等候。”
“是!”夏连城领命,走到夏倾城和翩翩面前。“八弟、八弟妹,请。”
翩翩看了一眼夏倾城,他回她一个明镜如泉的微笑,不语,只是伸出自己修长洁白的手牵起她。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可她的心中就是觉得安心,回他一个淡笑,由得他牵着自己,跟着夏连城走出御书房,往琼华殿而去。
夏允城看着他二人牵手离去的背影,愤愤地拉回自己的视线,把夏星城抱起。“萧远,张宇就交给你了,让太医极尽全力给他医治。”
“是!”副统领萧远答道。
夏允城抱着夏星城大步跨出御书房,留下惊魂未定、面面相视的诸位大臣。
夏侯谨面如死灰,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他是怎么着也不会来请旨赐婚的。
现在只求瑞王能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俞景殿。
这是瑞王夏星城封王前在皇宫居住的宫殿。
此时,夏星城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医术高明的张御医坐于床榻旁,一边给他号着脉,一边冷汗淋淋。在他的背后,立着另外两名御医,此时正焦头烂额的翻着手里的书,两人不时交流几句,希望能从书中找出医治夏星城的奇方妙药。
夏允城眉头深锁,不停地踱着步子。
崔锐担忧地看着他,出声劝慰道。“皇上请放心,瑞王吉人天相,自是能平安度过此劫的。”
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三个王爷中,皇上和瑞王最是亲厚,情意最是真切。此时瑞王受伤在床,太医们虽然说得含糊,可也表明了瑞王的伤情很不乐观,这怎能让皇上不忐忑不安呢。
夏允城度步到床边,忧心地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夏星城,转向一旁的张御医。
感受到他压迫的视线,张御医战战瑟瑟地把夏星城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拱手。“皇上,老臣等一定尽力而为。只是瑞王伤势严重,现在生命垂危,臣等怕、、、、、、”
后面的话张御医没有说出口,可是大家都懂。
夏允城左手紧握成拳,大力吸了一口气。“若瑞王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陪葬。”
三位太医一听,瑟瑟发抖,惶恐地答道。“臣遵旨。”
琼华殿。
翩翩看着神情无异,优雅品着茶的夏倾城,轻叹一口气。
夏倾城抿唇微笑,试图排解她的忧心。“娘子还是第一次来这琼华殿吧!这琼华殿我可是住过好些年的。”
说着,起身熟门熟路地走到一红木矮桌旁,拿起上面的一本书。“我记得这书我上次只看了一半,今日刚好把剩下的另外一半也看了。”
翩翩看着他手里的书。“上次是什么时候?”
夏连城莞尔一笑。“八弟说的上次是很多年前的事。自从他被赐封,搬出皇宫,入住锦王府后就再没在在琼华殿住过。”
呃!翩翩看着他手里的书。“那么多年了,这书还放在一个位置?”
夏倾城刮着她的鼻子。“按规矩,皇子就算有了封号,搬出皇宫,可宫里他原先住的寝宫也是一直要保留着的,并由专门的宫人打扫。而搬离前所有的东西都得保持和原来一样。”
她恍然大悟,却忍不住感慨。“这也太浪费了。”
夏连城听到她的回答,忍不住轻笑。
夏倾城的唇角勾动了一下,扫视了一眼四周,感慨道。“这里什么都是和原来一样。”
只是,这皇宫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翩翩看着他一脸的惆怅,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书,待他不解地看向自己时,她温柔地笑笑。“我念书给你听。”
“好!”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洗耳恭听。
夏连城看着那个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的女子,心情很是复杂,最终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一声,把目光转向夏倾城。“你们还真是悠哉!”
那声音说不出是妒忌,还是羡慕,仰或是嘲弄。
夏倾城抬眼看着他,露出一贯的笑容,只是那笑比往日多了一些苦涩。“否则还能怎么样!”
夏连城自是懂他话里的意思的。
也是,还能怎样呢?皇上高高在上,他对八弟只怕不仅仅是不待见这么简单,或许还掺杂着一些狠吧。
想当年,皇上的母妃一直与八弟的母妃不和,父皇又极为偏袒和宠爱八弟和他的母妃,皇上虽贵为太子,却不受父皇待见,又加之他母妃的怨恨,对他的要求更是严厉,时常把他和八弟做比较,处处给他压力,所以从幼年开始,皇上对八弟的不满就一点一滴累积,最终演变成了今日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