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秦溪和丁三一齐看过去,等了一会,却又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秦溪只当他是还没有醒过来,丁三眼睛一闪,微微笑了一下,说:“后来你不是不肯接他的电话么?他就还专门跑了一趟你们学校,去的时候豪情万丈,跟我们说,他是去找他媳妇儿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灰头土脸,如丧考妣,还把沈大大骗出来陪他买醉,结果人家得了个处分,他倒好,一溜烟跑国外逍遥去啦。有一年我听说他终于回心转意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心里好奇,就颠儿颠儿地过去欣赏看是哪个幸运的女孩子能把这头倔驴套住,结果一看,得,原来纯粹是移情作用在作怪呢,他喜欢那姑娘就因为那人是学医的,还是眼科医生,他跟人套近乎那就是为了找点亲近感!后来那姑娘大概是也晓得了,临走的时候,骗了他四十几万。四十几万啊亲,是他当时身上全部能用的现金了,把他亲爹恼得当即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二十几岁的人了还罚他在屋门前长跪……”
秦溪听得愕然,床上的人却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放在被子外的那只手狠命捶了捶:“丁泽兴!!”
丁三哈哈大笑:“咦,原来你醒了啊?醒了就早说嘛~~”
秦溪却是什么都顾不得,赶紧上前去按住他:“在吊针呢,不要乱来!”
叶明诚气咻咻地“瞪”着丁三,末了忽尔一软,抱着秦溪的胳膊肘说:“溪溪~~他乱编排我!”
声音那个矫揉造作,听得秦溪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就是丁三也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抚了抚受惊的小心肝,作惊魂未定状说:“哎呀妈呀,叶少爷这大招发得,受不住哇!”
秦溪忍笑,低头安抚地拍了拍叶明诚,没有说什么。
叶明诚继续娇声娇气地:“你把他赶走,我不要他留在这里。”又十分肉麻地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头,“这里好痛痛,你帮我吹吹~~”
秦溪心里抖了抖,却仍十分淡定地在上面轻轻抚了抚,末了还真凑过去吹了吹。
丁三见状终于受不住,嚷嚷着拍拍屁股走了。
房间里只余下他们两个人,叶明诚这才很有些尴尬地和秦溪说:“你别听他胡说,丁泽兴那个人,最喜欢吹牛皮了,少爷我从小就桃花运旺,交过的女朋友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不说一个营,一个连怕是绰绰有余的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吊死在一片森林上?”他都没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厚着脸皮继续瞎吹,“所以我这么英明神武又精明绝世的人怎么可能被女人骗?那什么罚跪就更是子乌虚有的了,我爷爷还经常说我天赋惊人,是我们家难得的经商奇才,往前三百年往后五百年都是难遇到的……唔唔唔……”
他还要再说,秦溪已经将他的床摇起来,毫不客气地把一粒药塞到他嘴里,还十分顺手地灌了他一口水,怕他吐出来,还非常精准地捏住了他的嘴巴。
叶明诚无可奈何地咽下药,连着“啊呸呸”了好几下,又喝了一大杯水,方才吐着舌头苦着一张脸说:“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
秦溪淡淡地:“良药苦口。”
叶明诚噎了噎,总觉得这时候作轻描淡写状的秦溪十分欠教训,但他看不见,于是也捉不到她,因此就只能恨恨地威胁说:“坏人!总有我教训你的时候!”
不过这样惹得他跳脚的情况也只是偶尔才有,多数时候,秦溪做事细致而周到,照顾起人来也是妥贴而温柔的,不要说叶家人放心,就是叶明诚自己,也是身心舒畅。
又因为有她陪着,就算看不见,就算是住在医院里,日子也并不觉得有多难熬,有时候,他反而还会生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来。
住进医院后第二天晚上,叶明诚稍稍能动一些了,叶家请的护工要帮他擦身,他就有些不怀好意,趁着人家打水去的时候拉着秦溪的手作扭捏状说:“我这么纯洁无暇的*给个陌生人摸,秦溪你忍心呐?你都是我媳妇儿了,要不就便宜了你吧?”
还纯洁无暇,还*!秦溪抚额,实在是吐槽无能,却又不由得红了红脸,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又不想每天都让他拉着讲这些不要脸的话,想了想后,就点头同意了。
叶明诚乐得心花怒放,上回住院他就起了这不良“贼心”了的,现在总算心愿得偿,于是满心满眼地期待着她的贴身照顾。哪料到秦溪才擦了一半,伸手正准备去解他的裤头,叶少爷自己先整个人都烧着了,连握着她的指尖都是烫的,缩着身子说:“那个……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虽然你是我媳妇儿,可毕竟没过门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让别人来吧!”
说着十分果断地拒绝了她,非常坚定地要她另喊人来,秦溪目光扫了眼他尽力遮掩着的某个部位,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又感到有点好笑,就起心作弄他,正色说:“其实没所谓的,我是医生,照顾病人这种事我还是很做得来的。”
“都说了不要你了!”叶明诚差点恼羞成怒,到底还是把男护工换了进来,完事后他又觉得心有不甘,扯了秦溪过来咬了咬她的手,十分愤恨地问,“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秦溪打发护工下班,正在收拾后续,闻言很是茫然:“什么话?”
“就是你说照顾病人什么的,喂喂喂,你别告诉我,你像刚刚那样照顾了不少男病人啊!”
秦溪对他莫名飞来的横醋十分无语,就不太想搭理他。
叶明诚却不肯放过,硬要她回答:“你说,你说啊,你说你是不是也像刚刚那样摸其他男病人了?”恨死了,“妈蛋啊,你都还是第一次摸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