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只要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不去想君北,不去想少施,她守着小家伙,一大群人守着她,大家就这样了此残生,从来没有去想过君北,从来没有想过他原来一直都渴望要个父亲……
老二尴尬的出来圆场,结果却越添越乱,“小孩子懂什么,告诉二姨要父亲做什么呢?二姨也可以帮你啊!”
“不要,我就要父亲……清风欺负我,我要找父亲打他……”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低诉着。不怀好意的盯着清风。
清风欲哭无泪,我是八辈子与你有仇么,你也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下死了……
老三看了眼血色尽失的淳于香,揪着清风的耳朵道:“好啊,清风,看不出来你熊胆挺大的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打老大的注意么?干什么给小孩子说什么父亲?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清风吃痛,“我没说过……我没说要做他的父亲……”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话在淳于香听来却变了味,淳于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清风,眼里有诧异有失望,也有一丝不过如此,她抱着孩子转身走了。
清风这才回悟过来,追过去忙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想当他的父亲……,我不是嫌弃你……我……”清风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他知道淳于香误会他了,可他嘴笨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急的直冒汗。
众人也是相互严肃的寻望了一眼,以前君北两个字是禁区,现在父亲两个字是禁区……
大家各漏担忧……
老四抄着锅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清风,我说你,着急个什么劲,没看到老大还没缓过来吗?干嘛跟小家伙提父亲的事,就诚然你真心实意想做他继父,你也得先跟老大商量啊,跟小孩子说,不是为老大曾加烦恼么?”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得,好不容易现在正常点,你非要落井下石么?”
老五也责怪道。
“我……我没有说我要做他父亲……”清风有口难辩。
老二怯懦道:“那刚才你跟那家伙说了什么,他哭成那个样子?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有父亲这一个职位的?”
“刚才你也在,你没听到么…我就说了句不要哭了,他要什么我都答应他…”
清风一脸焦急的看着老二,老二这时再次勇敢的展现了她的怯懦,“隔得老远,没听见……”
清风:“……”
老三贼贼的盯着清风,“你肯定说的是,有种喊你父亲来啊?你这个没有人要的可怜虫!”
众人:“……”
沉默……很严肃的沉默……
清风终于在沉默中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淳于香轻轻的拍打着小家伙的背脊,他的脸白白的,淘气又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阖上,
两弯浓眉微微蹙聚,粉嫩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呼吸平稳,小手肉呼呼的紧紧拽着她的衣襟,她低头,悄悄的将他手放平,看着他淳于香突然笑了,然后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又帮他捋了捋柔顺的乌黑发丝,她有些蹙眉,他什么都长得像君北,大底君北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吧,只是真可惜,可怜的家伙一出生,除了娘亲之外再无亲人。
好多次她都想弃他不顾,可是这家伙将她盯得紧,一会儿不见就要死要活的,就是半夜睡在一起,他也会爬起来到处找自己的娘亲,身怕,娘亲不要他了,也不知道他是天生的没有安全感,还是有谁跟他说了什么,总之,他只有紧紧的拽着自己才能安心睡着,淳于香叹了口气……
很多次都走出了谪仙林,还是一次次的被娇娘抱着的他寻了回去,记得有一次,他那会儿,才刚学会走路,淳于香只是去了茅房,他醒来不见娘亲,就光着脚丫就着淡淡的月光追了出去。
当淳于香回到屋里的时候,不见了他,发了疯一般的跑出去找,最后还是在林子里那条铺着小石子的路旁发现了声音哭的嘶哑的他,他扑在淳于香的怀里,哇哇直叫,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
淳于香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抱回去时才发现小家伙的脚底在石块上磨破了皮,蹭了好多血,那一次,她就是石头做的心也软下来了,她搂着他哭的嘶声力竭,告诉他,她再也不走了……
淳于香再次拂上小家伙的脸,阳光下她的指尖几乎成了透明的,她轻轻的摩挲在他耳边的发梢旁,那么爱怜,有那么温柔,她的嘴角渐渐拉扯开,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小家伙很笨,一岁多了,才会说话,那个时候,她都怕他是个哑巴,可是他却什么都又正常,那个时候可把她急坏了,后来会说话了,又学的快的惊人,不到两岁三字经便倒背如流,两岁了,会写字,会骂人,会耍诈,会秧着师傅给他做剑。
会帮她四姨摘菜,会拿着扫帚追着清风满屋跑,也许他不及君北小时候聪明,只继承了他美不可言的外表,智商却像足了她,恩,应该说背书比她厉害。她现在还连三字经都背不全,脾气和秉性也都像他的父亲,有时候会有种冷冷的气场,板个脸,让她看了忍不住想去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