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不服,压低了嗓子道:“就算官场不好说,芙儿嫁他,明明是下嫁,还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呢,他倒好,还好意思纳妾,芙儿给他找了个屋里人不够,他还非得去外头买一个,气死个人,芙儿难道还不够美?非得日日换新鲜的?”
叶大伯就正了脸色道:“哪有你做娘的这么说话的,三从四德呢?男人纳个妾,正常不过的事,有什么好吵吵的!”
叶夫人见叶大伯生气,不敢多说,只嘟囔了一句道:“胡维祯就没纳妾。”
叶大伯倒乐了,道:“你糊涂了,眉儿嫁进去前几日,不就抬了个贵妾进去,你当日还庆幸,幸好早早把芙儿嫁了,不然受苦的就该是芙儿了。”
叶夫人就凑到叶大伯耳边道:“你不知道,我听丫头说,今日她和眉儿带来的秦桑说闲话,把话啊都套了出来。说那胡维祯,自从去年回京之后,日日歇在眉儿那,那贵妾和后来眉儿婆婆给的通房,都被眉儿打发的远远的,搬到侯府的角落里住了,怕是有年头没见到胡维祯了。”
叶大伯一听,倒有了兴趣,道:“这六丫头还有这等本事和手段?”
叶夫人赶紧点头道:“可不是么,以往在娘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嫁了人,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秦桑嘴不严,一十一五的都说了,说胡维祯回来,就把银子都给了眉儿管,眉儿拿了银子做生意,倒赚了不少。还说啊,这胡维祯对眉儿那个千依百顺啊,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飞了,只要是眉儿要的,天上的星星都想办法摘下来,眉儿有日想起来说要吃酱肘子,第二日胡维祯打马绕了半个京城给她买了去。这还不算,为了让她住的舒心,还重修了定远府,眉儿住的秋水苑,就是按眉儿自己的心意重建的,啊哟哟,那银子啊,花的流水似的。”
叶夫人见叶大伯听傻了,又继续道:“老爷啊,若嫁过去的是芙儿,如今享福的就是咱们自己的女儿了,不但芙儿享福,就凭胡维祯那么疼老婆,对老爷和兴儿,也能多有助力不是?我估计啊,眉儿可没念着我们把她养大的好,怕是记恨着我们呢,我们怕是沾不了光了。”
最后一句戳到了叶大伯的痛处,叶大伯只恨自己目光短浅,当年就该不管叶夫人的哭闹,把叶芙留在家里,等合适的时候嫁过去的。虽然现在,他也叫胡维祯一声贤婿,但胡维祯怕是还记着他悔婚的愁呢。
“要不然……”叶夫人笑咪咪的说。
叶大伯心生警觉,问道:“要不然什么?你可别乱来。”
“放心,放心,哪会乱来啊。”叶夫人嘟囔了两句,翻身睡了。
段舟看叶芙在车上摆了一路的脸色,两人颠簸了半日才到家。如果按地段的好坏分,定远侯府位置类似现代的西湖边南山路,叶府类似靠近城西的环城西路,而叶芙家的房子就在更往西的紫荆花路了。叶芙一到家看着自己家的三进小院,还是娘家贴着买的,再想想定远侯府的气派,叶眉的秋水苑的精致,更加觉得气闷。段舟一日下来也累了,看叶芙不开心,实在没心思哄,就出门钻到了新买的姨娘屋里。
一会儿,叶芙就听到对头姨娘屋里有笑声传出来。叶芙气的摔了一个杯子。
她以为她会嫁给定远侯府的嫡次子的,她以为,她会在那气派的园子里生儿育女的,她曾经想要等胡维祯来叶家娶她的,她曾经并不想悔婚嫁给段舟的,都是爹娘逼她的,都是他们逼她的,可是,现在却是她在承受这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