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花厅内也已燃起了灯。西?延吩咐下人传了膳,花厅伺候的酒婢上来斟满了酒。
金樽满,环念音闻到一股酒香夹着桂花的清香飘来。想着这西?延种这满园的桂花树还真是物尽其用,竟用来制这桂花酿了。
酒婢退下,亭外众臣齐举杯,异口同声道:“臣恭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震得环念音双耳有些发麻。
西?延携太子妃举杯,对着亭外扬声道:“众位卿家百忙中还抽空来参加本太子生日宴,本太子甚感欣慰,携太子妃备薄酒一杯,聊表谢意”,
亭外喝完到亭内了,坐下众皇子王爷起身:“臣弟敬太子殿下“,西?延与太子妃举杯同饮。
环念音和墨隔玉互看了一眼,同时起身,道:“隔玉、念音敬太子殿下”,倒也默契。西?延再携太子妃举杯道:“墨少主与念音姑娘远道而来赴延的生辰宴,太子府蓬荜生辉,薄酒一杯,先干为敬”。
环念音抬袖将面纱微微掀起一角,清酒入喉,只觉冷冽甘醇,清香纯正,回味无穷。落座置杯,如此好酒,环念音心下琢磨着明日走时如何讨个一两坛带回去给哥哥们尝尝。
酒过一巡,众人皆落了座。
“给墨少主和念音姑娘安排的那两处院子,二位住的可还满意?”西?延的声音传来。
“劳太子费心,隔玉觉得甚好”。
“念音也甚满意”。环念音不知不觉跟着墨隔玉的话音话意脱口而出。
西?延闻言点了点头,墨隔玉淡淡的看了一眼环念音,自斟了一杯桂花酿,慢慢品了起来。
宴上一片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西?延拍手招来乐曲舞女助兴。只见从花厅入口处施施然走来一群舞女、几名乐师,最后停在通往亭内的亭桥上。
因着这桂花酿味道实在是得环念音喜爱,就着丝竹管弦曼妙舞姿,悠悠品着,一杯复一杯的斟,大半壶酒下肚,仍不觉够。又斟满一杯往嘴边送,不留神碰上了覆面的面纱,杯中酒晃了一晃,洒了几滴在纤纤玉指上,置了杯,环念音顿觉这面纱甚是碍事。
纵当今天下民风开放,但这未出阁女子却也着实不宜太抛头露面,出九环山时便特意找来白纱覆面,竟没考虑到现下之不便,真真不如女扮男装来得自在。
“念音姑娘若是觉得面纱扫了你喝酒的雅兴,何不将它取下?”说话者是对面坐于墨隔玉下首第二案几后的不知是几皇子的皇子。
一语出,四座惊,亭中静了下来。
这不知是几皇子的皇子声调扬的略有些高,亭外湖周又是个顺风的位置,多多少少传进湖边众人耳里,这会儿齐齐向亭内看来,目光在那皇子与环念音间打转。
墨隔玉眸中悄然度上一层黑色。
环念音忽略掉那些有的没的目光,一眼平静的看着案上杯中酒,心想,竟不知这昭圣国皇室有如此大胆不知礼数的皇子,公然在众人面前要她堂堂九环门门主之女取下面纱!啧啧~~~
“五弟,不得无礼”。西?延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原来是五皇子,环念音饶有兴趣的看向这五皇子,好胆量,好气魄!却不知这目前眼下的,可是打算好了怎么个收场法。
西?延冷冷的语气一语惊醒梦中人,那五皇子方知自己闯了祸。
这九环门来的环念音,太子皇兄尚要敬她三分,自己倒好,因痴迷她身上那份超凡脱俗的卓然气质,不由得对她的容颜也心生好奇,没承想无意识中竟不知死活的说出这样一番混账话,倘若这环念音责怪下来怕是不好收场。
只见他有些颤抖的站起身:“皇弟鲁莽,还望太子皇兄恕罪,望念音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环念音收回目光摆弄起面前盛了酒的金樽,并不言语。自己并非那么爱计较的人,平日遇到这类事不过摆摆手摇头笑笑作罢。只今日这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放得下架子,她身后的九环门怕是放不下,这威不立怕是不行啊。
西?延见此环念音不答话,大约猜中了她的意图,笑着对环念音道:“我这五皇弟素日里就稍显愚钝,还不胜酒力,今日恐是多喝了几杯,有了些醉意,说了那番混账话,冒犯之处还望念音姑娘看在延的面子上,海涵才是”。
那五皇子见西?延出面替他说话,提了胆,端起面前的金樽:“皇弟愿自罚一杯以向念音姑娘讨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