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余跟我说媛媛腿受伤了。所以把她留在后院厢房,然后就跑了。”祖逖道。
“原来如此,阿余简直是个懦夫!性命攸关,竟干出这种荒唐事!”
“你去看看媛媛吧。”祖逖叹口气。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血泊,仿佛刚才的厮杀还在重演。。。
“你先在这里等我。”
祖逖无神地自言自语道:“我还能去哪。。。”
我留下祖逖,来到厢房,推门进屋,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一个警惕而短促的声音在角落里发出来:“谁?”
这个被惊吓的小姑娘正是媛媛,我温和地说:“媛媛是我,石崇。你在哪呢?”
“我在这。”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寻着声音的方向摸黑走过去。
房间里很静,根据我的脚步声。媛媛就能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我的位置。媛媛算准时机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裤脚。
“抓到你了。”媛媛说。
我慢慢地蹲了下来。眼睛却依旧辨不清她的轮廓。媛媛的手依旧没有离开我的裤脚,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藏了好久,应该是害怕极了吧。
“阿余怎么把你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跑了?”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劣根性,能有什么办法。”媛媛叹了口气。
“脚崴的严重吗?”我关切地问道。
“刚开始逃跑的时候有些慌张了。脚踢到土里的一块石头上,就摔倒了,手肘这儿也有点儿擦伤。”
媛媛带着埋怨的语气道:“我跟阿余说我走不了了,阿余硬是拽着我走了一段,说命要紧,忍一忍。可我实在是疼痛难忍,我就嚷着停下来。阿余就把我背到这间厢房,把我搁在这里。他临走的时候只是说他出去找你们,可是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这该死的混蛋,媛媛现在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有我在你身旁,更何况祖逖也已经把象牙帮的人全解决了。这里已经安全了。”
“什么?他孤身一人把整个帮派的人全解决了?”媛媛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们以为你和阿余早就出城了,我们三人拖了一段时间后,也跟着要撤退。逃跑的时候,祖逖殿后,我和潘岳先行,后来我和潘岳二人快到城门那里的时候,我想到都已经这么晚了,城门早就已经关闭。没准儿你和阿余还困在城里,祖逖也没有跟过来,我也担心他,于是我就决意回去找你们。回来却看到满院都是象牙帮的尸体,只有祖逖在树下休息呢。”
媛媛问道:“那潘岳人呢?”
“潘岳不服气,要自己翻出城去。这会儿应该在城外吧。”
“唉,人都走散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咱们三个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宿,明天出城找潘岳。阿余的事暂且不提,我不找他,他自会来找我的。”
这一夜,媛媛说怕极了,执意要与我们在同一房间睡,而祖逖自下午大开杀戒之后变得精神恍惚。
我简单地收拾一下,便睡了,没与他们说话。
因为沉默在为这两个人疗伤。。。
“为了一个姑娘的清白,杀了二百多人,是否算得上正义?”祖逖如是说。
这问题我也想了一夜。。。
第二天天明,我起来时,媛媛还在熟睡,祖逖却好似一夜未眠,目光呆滞,神情飘渺。
我走在他旁边叹气说:“唉,现在就只剩下咱们三个了,没想到最开始与我同行的人都走散了。”
“你们本来是打算去哪里?”
“交趾国。”
“做什么?”
“见一个人。”
“谁?”
“拥有另一半藏宝图的人。”
“光凭你孤身一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会很冒险吧。”
祖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你昨天救了我一命,以后我保你!”临出建宁城时,一直沉默的他,就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不知为什么,心理踏实多了。
出了建宁城,一路向南走,指望能在路上能撞见潘岳。然而终究未果。
好在祖逖有些盘缠,旅途上不至于忍饥挨饿。
从交州越往南下,地势越险峻,山川河流居多。像样的城池也越来越少见,人烟越来越稀少。有时从一天走到晚,也见不到一处人家;有时途径的大部分乡村,仍在以原始部落的生活方式存在。
这天来到了博白县,县里的居民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方言,他们究竟说什么,我怎么也听不懂,好在这里的人并不好斗,面相也不凶恶。每个人的皮肤都和这里的青山秀水一样晶莹透亮。
不须留心观察,也会发现他们平时出门都要头戴斗笠,男人总要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女人也只穿黑色和蓝色两种颜色的衣服,头上偶尔还会系条与衣服颜色搭配的方巾。
因为语言不通,我们一行三人决定不住在村里,以防惹出事端。于是选在双角山下的蟠龙洞畔暂住一宿。
旅行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我与祖逖熟练地搭建临时的帐篷,媛媛也展开行囊,准备烧火做饭。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我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循声望去,这一抬头不要紧,远处那立在水中央的佳人,仿佛让我遇见了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