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李慕嵊俯身下去看:“有没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西门吹雪不语,倒是叶孤城开口了:“这个教派之后江河日下,在武林中怕是要绝迹了。”
他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估计只有两三个人听得清,一个是李慕嵊,另一个是西门吹雪。
李慕嵊诧异地看了叶孤城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被人栽赃陷害最后陷入困境的可能性并不算小,然而即便如此,异花教和这些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点却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查清了就厚葬罢。”李慕嵊挥手道,眼底有些惋惜。
在家人眼中,他们两个不过是两个孩子,而现下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这不毛之地,李慕嵊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将一仗打得漂漂亮亮,不辜负他们的牺牲与付出。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起并肩往回走,却也尽是心事重重。
半晌,西门吹雪方才问道:“孤城,你适才所言是何意?”
叶孤城的步伐骤然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边走边道:“不过是妄语罢了,西门不必在意。”
叶孤城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又带着一种让西门吹雪没办法不继续问下去的清冷漠然。西门吹雪脚步微微一顿,将人拉住了。
叶孤城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素来毫无波澜的心思骤然泛起涟漪。
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和西门吹雪的朝夕相处,有些情绪早就悄无声息地变化了。
他习惯了西门吹雪时不时的碰触,或者是大多数时候的心有灵犀。
并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运还是灾难,只是宿命如此,逃避亦是无用的罢。
“西门……”叶孤城缓缓道,他微微弯起眉眼:“这又是何意?”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觉得交流或许真的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月色如水,而眼前的叶孤城眼底神色很深很深,宛如一汪深潭。
第一次,西门吹雪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半晌,他伸手轻轻握住自己的剑柄,这才沉下心思一句句道:“你能勘透以后的事,就好像,你以前或许并未见过我。”
叶孤城看了西门吹雪良久,最后微微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好看,本就是清俊的模样,素来冷峭的眉眼微微弯起,带出生动而风雅的意味来,半晌他方才说道:“如若我说,那不过是一场幻梦,西门,你信是不信?”
西门吹雪自然是不信的,在认识叶孤城之前,除却剑道,他几乎不信任何事。
可是眼下,他只觉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西门吹雪鲜少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他蹙起眉来。
倒是叶孤城微微一笑,轻轻挣脱了西门吹雪的手指,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太多的事情难以言说,只能慢慢体会,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李慕嵊回去的时候,叶予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鼻音有点重:“慕嵊?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号角……”
“没有的事,”李慕嵊小心地掩去眼底眉心的疲惫,微微一笑:“刚刚去茅房,睡吧。”
夜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