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楼在这邬池还当真算是挺有名的一家赌场,里头的装潢也是不赖。
然而对于李慕嵊而言,这一点都不重要。
花满楼似有所察,目光微微一扫,看不出里面是空洞还是其他,只是淡淡笑道:“陆兄。”
陆小凤微微一怔回了个头,这才看到几人,他摸了摸自己的两条眉毛笑眯眯道:“几位等我赌完这一局?”
李慕嵊心知陆小凤不会无事生非,索性在旁边安安静静等着。花满楼思索片刻,请小二又倒了几杯茶上来,不多不少一人捧了一杯。
有些时候叶予白觉得,倘若不是事前知道花满楼目不能视,怕是决计不会相信他看不清东西的。
他这人看上去清雅而温和,生于富足花家性子又是极好,本应是人中龙凤,却到底是造化弄人。
然而叶予白却是喜欢极了花满楼的性子,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缺陷,相反他对任何事情都有极大的真诚与热爱,在他身旁总是如沐春风。
“那么……”花满楼刚想说点什么,就听陆小凤在那头拍了一下桌子,笑眯眯笼走了桌上的银票:“喏你们两个,再赌下去就要出去当了。”
灼殷在旁听着,眉头微微蹙了蹙:“这附近没有典当铺。”
陆小凤便笑了:“那按照约定,来换一个问题。”
那几个苗疆人面面相觑,最后幽然叹了口气,将手上空空如也的钱袋倒扣过去:“问吧。”
陆小凤看了一眼桌旁的一众人,最后看向笑而不语的花满楼:“嗯,交给你了。”
花满楼:……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几个苗疆人身上打了个转,不带有任何侵略的意味,只是平平常常的温和模样,淡淡问道:“几位从苗疆来,不知知不知道一种毒?”
苗疆人本以为是什么难为的问题,没成想是这个简单至极的,脸上立时就带了笑:“嗯,自小通一些,你们要问的是……”
花满楼将茶盏轻轻转了一周,唇角轻轻一弯看向叶予白:“你问。”
叶予白眨眨眼:“乌头毒。”
西门吹雪在旁听着,眉心便是微微一蹙。乌头本身不过是一味中药,只有在药量过多时才会引发中毒症状,平时都是没什么关系的。
然而此时此刻叶予白将这毒的名字一说,那几个苗疆人却是豁然变色,最后为首的一个小声道:“公子问的是……”
“没错,”叶予白心知有门:“就是乌头毒。”
“那是苗疆特有的一种蛊毒,按理说不应当为中原人所知。”苗疆人中最小的一个开口道。
他这一说话,立时就被旁边的人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别说了。”
“不是……”那小孩子急的不行:“那东西很难解的,是怎么了?”
“用了乌头毒以后,是什么症状?”西门吹雪问道。
那几个苗疆人自知拦不住,只好叹了口气在旁边听着,就听小孩说道:“嗯,不能说是毒吧,那东西我们叫做乌头蛊,一旦下在人体内,能让人浑浑噩噩,最终意识完全□□控。”
“有什么外部表现么?”李慕嵊问道。
小孩想了半天,最后给出一个答案:“起初会发热,等到后来与常人无异,只是手心有一块红色。”
李慕嵊神色瞬时就变了,他沉默半晌方才问了下去:“那么……这种蛊毒被传染么?”
小孩有点迷糊,似乎是没听懂李慕嵊的意思,想了半天方才摇摇头:“嗯,不会,但是很难解开啊,我听说好多五毒教的长老都不会解呢。”
李慕嵊微微笑了,他笑得时候唇角轻轻挑起,冷峻的意味褪去少许,化作淡淡的温和:“你叫什么?”
“嗯,麻蛋!”小孩笑眯眯道。
李慕嵊&叶予白:……
西门吹雪%叶孤城:……
白玉堂&展昭:……
陆小凤&花满楼:……
最终还是叶予白先忍笑开口:“嗯,慕嵊就是在问你的名字,别激动别激动。”
小孩非常疑惑:“没错啊,就是麻蛋啊!”
叶予白:“……你叫妈蛋?”
“嗯,麻蛋!”小孩继续笑眯眯重复,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最终还是旁边的大人看不过眼解释道:“五毒教的孩子自小有的没起名字,就跟着吃大锅饭长大了。”
“哦……”李慕嵊点了点头:“你若是无事,跟着我们也好。”
这几个大人明摆着不拿小孩当回事,刚刚进来时还听他们正琢磨着把小孩压了当筹码,现下没道理还让麻蛋跟着。
麻蛋眨眨眼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嗯,我是五毒教的。”
叶予白有点心疼,却也只好作罢。
几人坐稳了饮茶说话,就听展昭问道:“那个乌头毒,是五毒教每个人都会么?”
苗疆人摇摇头:“像是我们几个就不会。”
“所以说五毒教的人,只有一小部分人是会的?”李慕嵊问道。
这样有点咄咄逼人的问法很快让几人招架不住了:“我们就是来赌钱,如果几位没什么事就来日再聚吧。”
“别啊,”陆小凤笑眯眯地一闪身,神出鬼没地挡住了几人的去路:“相见是缘分,还是多聊聊,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