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艾云一直没有等到寒乐来叫自己,于是去敲他房门,但是一直没人来开门,李艾云又想起上次寒乐的情况,心里突然一惊,不会出事了吧,李艾云猛然推开门,寒乐果然在床上躺着,面容灰白又呈现淡淡紫红色,他的额头不断留下汗珠,李艾云赶紧去原来地方拿药,然后倒了一杯水,扶着寒乐把药吃下。
“怎么样?好点没?”李艾云问道,“好点了……”寒乐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正常,但是痛苦的表情还是令人担心,李艾云走到洗手间打了电话给王组,请了半天假,少不了被一阵骂,因为是在方圆商场策划案的重要筹备阶段,但是李艾云还是坚持请了,她要带寒乐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我不去……”没想到回来跟寒乐一说,他直接拒绝了,“为什么?你病的这样严重,一定要去医院看看的,至少检查一下,总能让人放心”李艾云说道,“呵呵,如果医院真得真是万能的,为什么不能治好我的病……所以,我不去,去了一切也是于事无补”寒乐坚持道,“怎么可以这样倔强,就算不能治好,起码会让你能活得更长久,不是吗?”李艾云也是被气急了,说出了这句话,话刚出口,她立刻后悔了,“我的意思是……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李艾云补充道,希望可以纠正因为自己一时心急说出的话。
“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于活不久这样的字眼也早已习惯,你不用因为这样为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得我还能听你说话呢?哪怕是责骂我的气话”寒乐突然眼睛变得闪烁起来,也许他真得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所以很多藏在心底的话,都会不经意地跑出来,仿佛不舍得就这样永远沉寂在这个男孩的心里一样。
李艾云听完这些话,愣在那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寒乐会突然说这些话,“呵呵,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吧,我投降,跟你去医院”寒乐被李艾云盯地有些心虚,赶紧妥协去医院转移她的视线。
李艾云帮寒乐找了一件外套让他披在身上,“我是心脏病,不是感冒了”寒乐无奈地道,现在外面盛夏有木有,穿这么厚的外套出去会热死的,“万一害冷怎么办?”李艾云坚持道,寒乐无奈地接过衣服搭在肩上,并没有披上,这是他对于医盲李艾云的最大忍受了。
李艾云让寒乐在马路边等她,然后自己跑到马路中间去拦车,“能不能不要这么照顾好,为什么感觉我这么无能呢?”寒乐坐进出租车,对身边的李艾云说道,“我比你大,按道理你还要叫我姐姐呢,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李艾云说道,“奥”寒乐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到了医院,看着李艾云忙前忙后的身影,寒乐只是机械地被她带着去指定的位置,她拉着自己的胳膊,有淡淡的余温穿过胳膊游遍全身,他总是盯着李艾云笑,李艾云则是忙得没有注意他的视线,她面颊上挂上了汗珠,她拿出面巾纸擦了去,然后继续去跑,寒乐的确是病得太严重,要检查很多项,寒乐不在意,看着自己的血液被一点一点地抽进试管,他的眼神慢慢涣散起来。
朦胧的白色雾里,他看见了一个小巧的女孩走来,女孩破旧却异常干净整洁,她慢慢走向自己,“哥哥,咱们去荡秋千吧”他竟然在叫自己,赶紧低下头发现自己也是穿着一身破旧衣衫,而且竟然变成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模样,“好哇”我应了一声,女孩跑过来牵起了我的手然后一起跑向一颗大树下,上面有一个白色的秋千,随着微风轻轻地飘荡,“哥哥,把我抱上去”女孩甜甜再次央求道,“嗯”我赶紧跑过去,把她抱上秋千,“帮我推一下嘛,我要很高很高”伴随着女孩风铃般清脆的笑声,秋千被推得越来越高,终于在最高点的时候,秋千和女孩慢慢地消失了,而伴随着地是女孩的哭叫声,“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哥哥”我紧盯着那片消失的虚无,却什么都看不见……慢慢地,天空开始飘起雪花,突然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大人的模样,而且手里面还拿着画板,而在自己画板上跳跃地是一位站在湖边玩雪的白衣女孩,她红色的针织帽将她脸色映衬地甜美无暇,我呆呆地盯着看她,但是却怎么样也看不清楚她的面庞,突然女孩也消失了,只是没有任何声响……
一阵惊吓,我睁开了眼睛,“你醒了?”寒乐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病床上,而这时候围上来了的女孩突然跟梦里的女孩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她一脸急切,不断地询问自己怎么了,但是寒乐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李艾云甜甜的面庞微笑着。
“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对了,医生!医生!”看到寒乐终于醒过来,却不说话,李艾云手忙脚乱,赶紧喊医生过来,“不用喊医生了,我没事了”寒乐终于说话了,“你真的没事了吗?吓死我了,刚才你还正在抽血了,突然就晕倒在了地上……”李艾云把手俯在自己的胸口处,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去”寒乐微笑着说道,“你还笑,我现在都想哭!”李艾云看着他现在顽皮的样子,真是被他气倒了。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不用担心了”寒乐安慰道,这时候医生正好进来了,李艾云赶紧站起来让出地方让医生看一下。
“你是病人家属吗?我们想跟你谈一下”医生对李艾云说道,李艾云现在才突然发现,跟寒乐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家里面的事情,“我是他的朋友”李艾云交代自己的身份,“你最好先联系他的家属,实在联系不上,我们再跟你谈吧”医生说完又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就出去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寒乐问道,“没什么,只是让我联系你的家属”李艾云说道,“我没有家属,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直接找我就可以,已经病成这样,还有什么可瞒着我的”寒乐说道。
李艾云沉沉地坐了下去,因为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所以连死都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