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中都武林人士人来人往,街上不乏有某些身负武力之人,均被他身上的寒森剑气所摄,纷纷嘘声、默不敢发。
胡萝卜无奈摇头,道爷这是被气昏了头,与一个卖馒头的老百姓有什么好计较的,逐穿上外衣,下楼从客栈正门绕过去找他。
黄蓉蹲在地上,没料到事情的发展,傻傻抬头看了过来,以她这个角度正巧就能看清道长黑纱斗篷下的模样,冷峻的脸,散发着银光的长直发丝,一身寒冰似铁的剑气,道长整个人都像从雪山上下来一样。
黄蓉微微长大嘴巴,动了动唇,眼里满是赞叹。或许,此时她想说的应该是:酷毙了!
毛分分也惊觉自己火气太大,发泄到了寻常老百姓身上,好在他并未真的用力,店家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又爬了起来,地上是被他砸烂的摊子。
胡萝卜对店家说了几句,递给他一块银元宝,近乎抵得上他两个摊子的东西了,“真是抱歉,这位店家,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太好,冲撞你了。”
店家忙摇头道没事,喜笑颜开地接过沉沉的元宝,连摊子都不要就匆匆逃走了。
道爷抿了抿唇,在队聊里与胡萝卜道谢。
[不吃胡萝卜:没事没事,多大点事呀,道爷你情况不对劲啊,真的没问题么。她是不是黄蓉?]
毛分分轻轻在队伍里嗯了一声,伸出手将小乞丐拉了起来,身上的寒气不要钱似的放出,有些不满地扫视着那些围观之人。
众人一股脑作鸟兽散。
“那个,谢谢,”黄蓉第一次见到气势与她爹不逞多让的高手,瞥了一眼道爷原先干净修长的手指,此时正因自己的泥手而染上了棕灰的印子,莫名就感到一阵心虚,缓缓将手缩了回来。
“为什么要偷馒头?”感觉到自己说话声音太冷硬,毛分分僵了一下,柔和了身上的气息,“偷东西是不对的。”
黄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料到自己偷馒头的一个举动还会引起这样高手的注意。
胡萝卜默默化为背景,降低了自己存在感,道爷好不容易见到自己女儿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说不定还能治疗一下最近更加严重的产后忧郁症。
“我肚子饿嘛,”黄蓉随口说了一句,哪知道长身上的寒气骤然加重,不由心生警惕。
尽管知道小丫头只是胡说的,毛分分还是气得不行。
“黄药师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毛分分咬牙切齿,语气里暗含着怒意,似乎对黄药师很不满。
黄蓉惊了一下,“你......你认识我爹?”不对,这个人是怎么认出她的!
黄蓉心下惊疑不定,聪明的脑瓜子转的飞快,对她很好又对她爹意见很大的有两拨人,他是外婆那边的人,还是外公那边的人?
毛分分沉默。
也不知黄蓉脑补了什么,转眼间就嬉皮笑脸了起来,古灵精怪的眼睛骨碌碌转着,一看就是个有很多鬼点子的小丫头。
“这位前辈怎么称呼?那个,我是偷溜出来的嘛,你能不能别告诉我爹?”讨好地笑笑,黄蓉拉住了毛分分,将手上的泥印子全部不着痕迹地抹在他身上,没过多久道爷精致的蓝白袍子就沾上了几朵污浊的印子。
黄蓉可以确定,如果是外公外婆那边的人,是绝对不会跑去桃花岛告知她爹自己的去向的。
“我不会告诉他。”
毛分分并不气恼,也没有嫌弃甩开她,黄蓉心里稍安。
“你还饿么?”毛分分听见她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原先有些降下来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也不知道在气些谁,气自己没有尽到娘的责任让小丫头从小就失去了母亲,还是怪兔叽没有管教好女儿养成了她如今的性格?
“饿!”黄蓉笑笑,“我该怎么称呼前辈?”
“我道号玄明,唤我名字即可,”毛分分愣了下,随口说道。
“玄明道长,”黄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她还真第一次见到辣么高大上的道长,比全真教那些牛鼻道士酷炫多了!
“那这位前辈呢?”小丫头探头看了看不发一言站在一边的胡萝卜,他的存在感并不低,小丫头眨眨眼,好奇地问着对她有善意的毛分分。
“你爹应该有提到过我,我是欧阳隐,”胡萝卜向她点点头,笑笑,不管他人皮面具之下笑得有多灿烂系统都帮他掩盖住了,表面上看上去完全就是面无表情。
黄蓉捂住嘴巴堵住了自己的惊呼,我的老天,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失踪了十几年的武林盟主都出现在她面前了。
“别在大街上说,先去吃饭吧,”毛分分又一次听见小丫头肚子响,皱眉领着人回到了客栈。
原先围观的少年见已经有人去帮助了小乞丐,摇摇头进了对面的一家客栈。
黄蓉不认为两位前辈会对她怎么样,她的胆子一向大,不然原著里也不会到处惹事生非了,说幼稚点,小姑娘到处惹事一方面是因为皮,也有想要引起父亲注意的想法。她从小就没有娘,虽有爹爹疼爱,却从未过过一次生日,每年到了她生辰的时候爹都会坐在埋葬李纷纷的墓前吹一夜箫,萧声凄婉动听,令人闻而落泪。她从小时候就知道,母亲是为了生她而死的。
最近一个月开始黄固一直心神不宁,仿佛会有大事发生,晚上时常噩梦连连,呼叫李纷纷的名字。醒着的时候会抱着李纷纷留下的玉清玄明在墓前坐上很久。
黄蓉只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气呼呼地拿了几张银票离家出走了。
等等,玉清玄明?玄明道长?!
黄蓉脸色微变,看向道长的目光不由带了些亲近,娘的爱剑除了爹和外婆几乎无人知道,果然玄明道长是娘的娘家人么!
“想吃什么?”毛分分随口问了一句,哪知小丫头眼睛一亮,一连串爆出一堆菜名,轻笑着提醒道,“你饿久了,先喝一碗热粥垫垫底。”
黄蓉呆了呆,吸吸鼻子,眼里有些湿润,被她爹忽视的这一个月来所有的委屈都被她吞到了肚子里,此时见有人对她关心细微,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不过她知道,绝对不能在娘的娘家人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他们与爹的关系已经够糟糕的了,若是让他们知道爹对她不好,误会加深,她可就是罪人了。
毛分分将备用的轻容荷包给了黄蓉,里面有几瓶药和一些日用品,还是许许多多银子和银票,甚至还塞了几大颗金子在里面。
黄蓉接过荷包打开一看,吓得一下子又将荷包阖上,“道长,这包......”里面
容量大到不可思议!
毛分分没有解释,只道,“给你就用着,滴一滴血在上面这荷包就不会丢失了。”
黄蓉眨眨眼,狂点头,手上紧紧抓着神物一样的包裹,眼里闪着感兴趣的光彩。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毛分分好不容易见到女儿,自然不愿意与她分别,可提出同行却也太唐突了,小姑娘对他还不熟悉,恐怕戒心不少。
“我想北上,”黄蓉嘟嘟嘴,“不想让我爹这么快找到我。”
宠溺地捏了捏小丫头的脸,毛分分道,“再往北去,你是想去蒙古还是想去大漠?”
黄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玄明道长对她颇为亲昵,不由问道,“道长,你认识我娘吗?”
毛分分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胡萝卜见黄蓉面露疑惑之色,缓缓道,“他是你娘的兄长。”
黄蓉恍然,黄药师从不与她说起娘的家人,若不是幼时有个自称是她外婆的美人私下里来找过她,她甚至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外公外婆的存在。
“你娘是西夏郡主,你的外婆李无月是天山派的掌门人,”胡萝卜在桌上写了几下,黄蓉终是信了他们。
“你愿意和我回天山派么?”道爷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黄蓉。
黄蓉摇摇头,担心道“爹爹与外婆关系不好,去了他一定会来找我,万一与外婆打起来就不好了,外婆太厉害了,上次打伤了爹让他吐了半个月的血。”
毛分分本想冷哼,听见自家的兔子受伤了又皱起了眉,“他伤好了么?”
胡萝卜瞥了他一眼,只能装傻,省得道爷再闹别扭。
“养了半年才好,”黄蓉不由有些愧疚,“我是不是应该乖乖回家去?其实爹对我很好,只是想起娘的事都会失常。”
毛分分脸色稍缓,“先别急着回去,出来玩玩总比早日困在岛上要好。”
黄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等下去成衣店给你买好的衣服,小姑娘家可别这样穿了,”毛分分低声说道,看样子是已经将自己带入了母亲的角色,脸上原先忧郁的阴影也消失了。
次日,为了留给道爷与女儿培养感情的空间,胡萝卜称有事现行一步,兜兜转转,往中都中心走去。
克儿应该已经到了这里,会不会已经去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