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虽然活得自在,却也孤独。可是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科萨韦尔人虽坐在办公室,心却飞了。
批阅了几本文件,实在定不下心,便将彼得喊进来,简单吩咐了几句。然后拿起帽子,提早下了班。
办公室外面坐着秘书卡尔,目光一路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办公室再也看不见。背后传来一声干咳,卡尔吓一跳,赶紧正襟危坐。转头望去,原来是彼得,忍不住胸腔里那颗好奇的心,问道,“头儿这是恋爱了吗?我看他春光满面啊 !”
彼得伸手将一叠文件往他桌子上一放,用力地拍了拍,道,“少罗嗦,他恋不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堆文件给我下班前整理出来,还有把这封信打印一份电报发去柏林总局。另外,把他们国防军的……”
卡尔哭丧着脸打断他,“还想着头儿早下班,我也可以跟着浑水摸鱼,谁知,他走了,我的工作量却一点没少,还增加了。”
彼得被他逗乐了,笑骂,“想偷懒就直说,改明儿给你找个助理,你的工资分他一半。”
卡尔一听,顿时瘪了,哭诉,“这就是官和民的区别啊。”
“你有本事也在三年里升个准将,手底下自然有一堆人供你差遣。”
卡尔叹了口气,瞬间认清现状,“算了,我还是乖乖地等着你提拔我吧。”
彼得哈哈一笑,和他贫了几句嘴,也干活去了。
话说另一头,科萨韦尔回到自己王国,车子刚驶到铁门前,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在花园里忙碌。他本来一心赶着回家,现在反而不着急了,下了车,远远地守望着她。
唐颐在院子里修剪花枝,淘气的台风在身边奔跑,一会儿对她摇着狗尾巴,一会儿用爪子刨土,一会儿又去啃她放在地上的花朵,见自己始终引不起主人的注意,最后屁股一撅,干脆在草地上拉了一坨……屎。
她瞧见了,不由好气又好笑,拿起个装垃圾的塑料袋,弯下腰将狗屎收拾起来。刚起身,眼前多了一双黑亮的军靴,视线向上移动,看见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
科萨韦尔斜着脸,嘴角微微上扬,脸部刚毅的线条,随着这浅浅一笑而变得生动柔和。
见他的目光落在被自己剪成狗啃状的花丛上,她不由脸一红,低声解释道,“你回来了,我,我只是……”闲着没事干!
以前见父亲修剪花园,拿着剪刀手起手落,轻轻巧巧地便修整出了漂亮的造型,可是亲自操刀,才知道这一行工作并不简单。
他笑着糗她,“这里是你家,你想怎样修剪都可以。”
被他这么一调戏,她的脸色更是娇艳如玫瑰,侧转了身影摆弄花朵,装作不在意地道, “花园这么大,我看你还是去请一位花匠来吧。不然,我怕出不了一个月,这里的花都要给我剪秃了。”
科萨韦尔拉住她的手,道,“再难看,我也喜欢,只要这里有你。”
这话说得可真煽情啊,弄得她一颗心砰砰直跳。他慢慢凑近了脸,男性的气息越加清晰,淡淡的烟草味充斥在鼻尖,看着那张薄薄的嘴唇,近在眼前,她心慌意也乱。
她目光闪烁不停,睫毛就像一双蝴蝶的翅膀,上下扑动着,扰乱了他的心湖。科萨韦尔伸手环抱住她的纤纤细腰,双臂用力一收,便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
唐颐下意识地将手抵在他的胸口,知道自己挣不开他的力道,便不再逃避了,索性闭上眼睛等着他来采撷。
科萨韦尔将唇印上她的,正想吻个彻底,冷不防,一阵臭气钻入了鼻子。他松开对她的禁锢,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制服,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味?”
听他这么问,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上还拎着装着一坨狗屎的垃圾袋。刚刚看见他太紧张了,居然一直捏在手里没扔掉!
见她一脸窘状,他笑逐颜开。科萨韦尔本来就长相俊朗,只是无奈被那一道疤痕破坏了美感,让不笑时的他看起来有些冷硬,甚至不近人情。可是,当他弯起眼睛、扬起嘴角,就好比冬天里落在雪地上的那一缕阳光,灿烂、绚丽也夺目。
他接过她手中的垃圾,随手扔在草地上。台风见了,还以为主子有赏,丢下嚼了一半的野菊花,饿狼扑食般地扑了过去,围着自己的臭臭绕圈子。
被他那两道精湛的目光看得脸红耳赤,唐颐讪讪地道,“你回来地真早,我手头的事都还没做完。”
科萨韦尔不假思索地解开外套扣子,道,“你可以继续做,我帮你。”
她急忙按住他的手,道,“不用了吧,别弄脏了这身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