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案过程中与兄弟公安部门“撞车”很正常.
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办案单位,谁不想干出点成绩,所以上级对管辖权存在争议的案件有明确规定,要求发生争议的办案单位应当自行协商解决。
协商不成的,由其共同上级机关决定。没有共同上级机关的,比如公安和海关或税务“撞车”,则由其各自的上级机关协商解决。
本以为对方会迅速做出反应,至少会安排一位级别较高的领导过来协商。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一点动静没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不急,我更不会急。
韩博觉得不能把精力全放在这事上,作为市局副局长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工作要干,否则就成“不务正业”、不认真履职了。
何况节前工作本来就多,既要总结刚刚过去的2011年工作,也要部署接下来一年的工作,同时要表彰去年涌现出来的先进单位及个人。再加上春运安全、春节安全,会议一个接着一个,节前治安整治的突击行动也一个接着一个。
快过年了,电话也特别多。
刚开完全市刑侦工作会议,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打电话问问打黑专案组春节值班安排,刚习惯性地把开会时关掉的手机打开,电话就来了。
“韩博,什么时候放假?”
老卢讲电话的声音一如既往洪亮,幸好看过来电显示早有准备,不然紧贴着耳边会把耳膜震疼,不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韩博却很高兴,明明没开免提却像开了免提一般把手机当对讲机使:“除夕放假,春节休息安排全国一样。”
“按规定也好,就是离家太远,时间有点赶,年三十又是交通运输最忙的时候,不一定能赶到家吃年夜饭。”老卢坐在茶几前看着老伴整理刚收到的年货,一脸骄傲。
双卡双待的手机里传来提示音,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但正在通话的是“一手提拔”自己的老领导,而且是打心眼里尊敬的老上级,韩博自然不会三言两语敷衍了事,坐下来不无歉意地说:“卢书记,今年春节我们打算在北-京过,不回思岗了。”
老卢在这方面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兴致勃勃地说:“我知道,晓蕾跟我说了,你爸也给我打过电话。你们两家并一家,就应该这么安排么。联系你没别的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东西收到了,又买这么多,又花冤枉钱。”
“应该的,您不仅是我的老领导,也是长辈,过年哪能不送年礼?”
想当年快到春节时,家里真是门庭若市。
尽管从未想过收人家好处、占人家便宜,不管收多少东西都会变着法儿还回去,比如把你家送的酒给他家,把他家送的烟给你家,价值大差不差,既给了人家面子也不会让别人说闲话,但老卢还是喜欢这么折腾。
退居二线之后就不比当年了。
拜早年、送年货的人越来越少,退休之后更少,渐渐只剩下本来就应该走动的亲戚,当年的同事和部下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怎么打了,真是人走茶凉。
只有韩博、焦汉东和陈文兵这些年一直没忘记自己,老卢不无感慨地说:“还有件事,春节我们也不在良庄过,去芦荟那儿,机票都帮我买好了,后天走,估计要在她那儿住几个月。”
语气有那么点失落,显然在良庄过得不是很开心。
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是他已经退休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管事,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爽。虽然他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但镇领导和镇干部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能躲得过去就躲,躲不过去先敷衍,敷衍不了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而他习惯的恰恰是给别人脸色。
要去芦荟那儿过年,要在芦荟那儿住一段时间,说明他“认输了”,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英雄迟暮,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韩博暗叹口气,故作好奇地问:“去芦荟姐那儿好,听晓蕾说芦荟姐和姐夫转业了?”
“转业了!”儿子女儿是老卢的骄傲,又兴高采烈地嘚瑟起来,“芦荟转业到卫生局,副主任科员。楚明转业但不算安置,跟部队一账算清,应聘去了东方航空公司,还是开飞机,大客机!”
“民航飞行员工资高!”
“据说不低,到底多少现在还不知道,这不是刚去么。以前开战斗机的,开客机跟开战斗机不一样,正在学习。”
“卢书记,姐夫手机号有没有换?”
“暂时没换,换了肯定要告诉你。等等,老王要跟你说话。”
……
陪他聊了一会儿,给他老伴儿拜早年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通话。
翻翻未接记录,刚才那个电话原来是吴忧打的,肯定又是问截人家胡的事,正琢磨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座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