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嘎公老孙头赶车牛车,翻山越岭出来,送来了粮食和麦子粉,以及很多山货,鸡蛋,还有老母鸡。
老孙头那么大的年纪,还扛起了犁头,去帮女儿女婿耕田耙地,脚还被陈虎兄弟故意扔的碗片给割伤了,流了好多的血……
过往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如闪电般掠过,杨若晴伸出手来,握住孙老太那只已经老得长了老年斑,如同老树皮的粗糙的手。
“嘎婆,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嘎公待我们姐弟,跟大杰小洁是没有区别的。”杨若晴道。
孙老太慈爱一笑,柔和的目光看着杨若晴。
“这回大安和大杰一起去考试,一个考中了一个却没考中。”
“我这心里面是,是一半欢喜一半难过,为了顾及两个孩子的感受,也为了顾及两家大人的感受,”
“我这欢喜不敢表露太多,难过也不敢表露太多,心里面,这滋味有点怪啊……”孙老太道。
杨若晴勾唇,“嘎婆,你不要想那么多,遇到哪个孩子就说哪孩子的话。”
“再说了,大杰这回没考上,还有下回,下下回啊,他年纪小,才十三四岁的年纪,怕啥呢?”杨若晴问。
孙老太点点头:“嗯,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大安也是跟大杰一样的年纪啊,两个人一块儿蒙学,同一个老师,吃一样的,喝一样的,睡一样的。”
“只能说,大安啊,这脑袋瓜确实比大杰好使啊。”孙老太道。
杨若晴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在念书这块,或许大安比大杰略胜一筹,在别的方面,大安指不定不如大杰呢!”
“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
“都是嘎公嘎婆生的闺女,你看大舅妈跟我娘,不也不一样嘛?”杨若晴调笑道。
孙老太想了下,点头道:“你大舅妈有一把子的力气,二百来斤重的猪都能一把按趴下。”
“可你娘烧菜,做针线那块,甩你大舅妈几条街,呵呵呵……”
就这样,杨若晴陪着孙老太聊着聊着,老太太的心情渐渐的也就豁然开朗了。
对大安和大杰的事,也渐渐看开了一些。
“这是嘎婆我私下里跟你说,你大舅妈和大舅他们的心情,也跟我差不多。”
“他们是既为大安欢喜,又为大杰发愁呀!”
“今早你娘过来说完之后,你大舅妈跟我这谈心,就说,这大杰,这会子是大安带着一块儿念书,”
“如今大安考中了举人,两个人的学堂估计得分开了。”
“你大舅妈担心大杰一个人在镇上的学堂念书怯生,大杰的性格,跟个姑娘似的,人多了都不敢说话,你也晓得的。”
“你大舅妈的意思是,实在不行,就让大杰回村来,就在村后你大堂哥的学堂里念书得了。”
“要不然啊,索性就不让大杰念了,考了个秀才,也差不多了,每年还能去官衙里领几斗米呢,家里的徭役和赋税啥的,也都能减免一些,这就足够啦!”孙老太道。
“让大杰歇了学,回家来,跟着他老子娘磨砺磨砺!”孙老太又道。
听到这话,杨若晴真是诧了下。
“大杰才十三四岁,从前那好几年都是在念书,这会子不让他念书,大舅妈想让他干啥?”
“养猪?杀猪?”她又问。
看孙老太的表情,杨若晴知道自己猜中了。
“哎呀,大舅妈这不是瞎胡闹嘛!”杨若晴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