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不赞同先俊娘的说法。
“要是河堤破了,水进了村子,你家里的床还能睡?”
“咱村里好多屋子都是黄泥土砖垒的,年数一多,雨水浸泡,指不定半边墙壁都塌陷了,命都保不住。”
“是被蚊虫叮咬难熬?还是丢了性命难熬?自个权衡吧!”
旁边也有妇人应和,“水进了屋子,家里啥都没法用,还不如去安置点,闹就闹点呗,人多也热闹。”
先俊娘对她们俩的话嗤之以鼻,“你们说的那种情况十成里都占不了一成,咱那些屋子常年日晒风吹都不塌陷,难道雨水浸泡几天就倒了?纸糊的啊?”
“先俊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尤其是你家先俊爹又是那个情况,临睡搬太麻烦,你家更要提早做打算。”
“收起你的烂好心吧,金窝银窝不如自个的狗窝,我才不搬呢,就你们没脑子,人家说啥就是啥,让往东走就不敢往西跑,脑子长在自个脖子上啊!”
“你们别劝她了,让她自个折腾吧,回头出了啥事儿别怪咱没提醒她。”
“用不着你们提醒,我才不搬呢,都搬走了家里闹贼了咋整?”
“对对对,你们姜家满屋子的金矿,全村人都惦记呢,你赶紧回去看着吧!”
“呸,跟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说不到一块儿去,你们都是被骆家人和老杨家人牵着鼻子走,我姜家就是打死都不会搬的!”
“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搬,一定要挺住啊!”
先俊娘跟众妇人乱糟糟的吵了一顿,气呼呼的挎着盆桶回了家。
她前脚走,后脚妇人们就议论开了。
“这先俊娘浆洗也太糊弄了,先前姜二那条大裤头,上面的屎尿都没洗干净就给扔回桶里了。”
“啊?这你都看到了,你眼睛可真尖。”
“能不看到吗?就在我边上洗呢,这姜二也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婆娘,瘫痪了真遭罪。”
“别人都忙着收拾家当提早搬去安置点,这样心里也踏实,她也不晓得咋想的,难道就不担心水来了姜二有啥闪失吗?”
“哈,指不定她还巴不得姜二有个啥闪失呢,像如今这样套牢着她,指不定她还想做个自在的寡妇。”
“她不想搬,我其实是晓得缘由的。”
这时,住在姜二家附近的一个妇人出了声。
“啥缘由啊?”
“她家姜先俊那屋,前阵子找了工匠过来粉刷了一遍,还打了婚床和桌椅,这是准备接媳妇进门呢!”
“接媳妇进门?这还早吧?之前不是说婚期定在年下吗?”
“我听到小道消息,有可能下个月就要接进门了。”
“下个月?那不能吧,那是鬼月,哪有人家鬼月办喜事的?不吉利!”
“等等,为啥那么急着接媳妇进门?难不成……”
奉子成婚四个字就在众人的嘴边,却没有谁主动说出来。
这群看似彪悍的妇人其实都有自己的讲究,婚前男女双方就在一起,还怀上了孩子,这传出去是不太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