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站在这里不还手,任你们打杀,你们也杀不掉我。庄家愿意拿我的命来给王家偿命,但又有何用,你们又杀不死我。”
她歪了歪头笑道:“反正每次都是王家人先动的手,我可以说是无辜。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别想着报仇,要些钱财让家中老小过得好些如何?”
“我想就算你们狮子大开口,为了继续让王家卖命,庄家也会掏这笔钱的。”
此话极为诛心,把庄王两家的关系撕了个粉碎。
王家人又不认识庄柔,并不会把她认为是庄家的敌人,只觉得她这极为羞辱王家的态度,就是庄家隐藏在深处的共识。
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刀枪不入,却还派他们出手,嘴上说得如此好听,任凭王家处置。
可她刀枪不入,又不让她束手就擒,王家要如何去处置,这不是借刀杀人吗!
“闭嘴!”
突然,从院外传来厉喝声,听声音也是个老太太。
那些暗卫立马退后,丫环们顿时睁大眼,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反而是老夫人,眼中一暗,挺直了腰板,面色淡定如老僧入定般看着院门口。
暗卫和丫环一副有了主心骨的样子,让庄柔觉得有些微妙。
从院外走来进来个老太太,头发雪白,身体硬朗,没有像庄家老夫人那样还得杵拐杖。
她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名年青女孩,一个个身着劲服,迎头挺胸显得英姿飒爽。
不管她们武功如何,劲头倒是摆足了。
这可和庄家那些如石雕木人的姑娘形成了巨大的对比,一边青春洋溢,一边冷如冰尸。
庄柔回头,朝着庄家老夫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人家没杵拐杖,赢老夫人了。”
老夫人顿时脸黑如锅底,要不是对方正走来,她都想把拐杖直接砸庄柔身上了。
其实她也是练过,至于有多厉害不提,但拐杖确实用不上。但杵上一根能看起来很威严,生气的时候砸一下地面,就能让庄家小辈抖三抖。
以前都没觉得,还次次换着不同的拐杖用,现在被庄柔一说,她只觉得自己更老了。
走进来那老太太也听到庄柔的话了,她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庄柔身上。
“你不是庄家的人,没入家谱,没跪拜祖宗。你母亲只是个外室,而你只是个低贱的私生子。”老太太厉声说道。
庄柔也打量着她,问道:“王家家主?”
大概觉得直接让老太太问答她的话,会让自家家主丢脸,身后一名姑娘很自豪的说:“这是我们王家老祖宗。”
听听人家的,庄家是老夫人,王家都是老祖宗了,喊起来都感觉差着辈似的。
确定来人是王氏主家人后,庄柔回过头,可怜兮兮的对老夫人说:“祖母,这个无礼的老太太说您儿子生的女儿,是个低贱的私生子。”
“祖母,孙儿可不是什么私生子,虽然没入家谱,可那是因为父亲为了朝廷,千里迢迢去了大昊办事。”
“思乡而不得回,念家而不得归,每到中秋佳节和除夕之夜,家父都会因思念远在青梁的家,而夜夜不得眠,饮酒解愁。”
庄柔一副的忧伤,哽咽着说:“孙儿那时年幼无知,几次撞见父亲在节夜之后,独自一人在院中望月而默泣。”
“问时,父亲只是叹了口气,忧伤的说他在想念母亲。那就是老夫人您啊!”
老夫人和身后那群庄家女眷,此时感觉就像吞了几十只苍蝇,心中一阵阵犯恶心,却又不能吐出来。
还好家中风气幽冷,大家此时还能保持着一张张冷若冰霜的脸,而没有失了分寸。
庄柔的身份,庄家的人都或多或少都知道,更别说她爹当年在庄家只是名庶子,整天为身份而嫉妒。
行事格外毒辣,在家中的时候便是同辈之中最阴毒凶残的一位。
在锦龙宫中对外狠毒也就算了,对家人也是如此,恶意满满就想和嫡兄们争个输赢。
最后怕他祸害了家中兄弟,才被打发到大昊去当暗桩。
他死了之后,家中也没有特意隐藏此时,便在家中暗地里传开来,全都觉得这是件好事。
现在听到从他女儿口中说出的话,不管真假,都足够让庄家人觉得可怕了。
狼父无犬子啊!
这个庄柔,为了把自己和庄家绑在一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此时庄柔已经没有再卖亲情,而是怒气冲冲的对着王家老祖宗喊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羞辱我的父亲和庄家!”
“我父乃庄家孝子,又是朝廷忠臣,为了孝忠朝廷去了敌国苦守几十年。能忠必不能孝,多年不能回家尽孝,只因要报效皇恩和守卫青梁百姓。”
她气急败坏的吼道:“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哪里有你们的好日子。”
“你不感恩就罢,竟然还对忠良之后百般羞辱,你居心何在,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你这个糟老婆子,实在坏得很。”庄柔指着她咬牙切齿的骂道。
她冷哼一声,“王家发誓给庄家卖命,就是从你这一代开始的吧。真不知道你是何种人,嫁入王家不带着全家求富贵,却领着王家一起卖身为奴。”
“既然卖身为奴,却又敢骂主人是贱种,那你身为老奴,又是什么东西?”
王家老祖宗看着庄柔,气得涵养全失,身后四女已怒喝而出。
庄柔轻蔑一笑,“四只小蚂蚱,也敢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