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馗瞧见有小部分大臣兀自站在那里不说话,咳嗽一声,看向皇甫政,道:“皇甫大人,听说昨晚你和陈兰庭陈大人一起去见过司马岚,当时可察觉司马岚的奸谋?”
群臣之中,有半数都是司马岚的人,另有一部分却是当初跟随窦馗一起投在淮南王门下。
淮南王死后,窦馗这些人都是日夜忧心,即使转投到齐宁门下,却也知道锦衣齐家的实力实在不能与司马家相提并论,每日里依然是担心祸从天降,几个月来甚至都没有睡好觉。
今次司马岚被打成谋逆大贼,这群人只觉得压在头上的石头被搬去,瞬间感觉到一身轻松,这时候瞧见皇甫政等一干人神情凝重,立马将矛头对准过去,有心要借此机会将司马岚一党人赶尽杀绝,这时候都生出一阵扬眉吐气之感。
皇甫政等人都是心下一凛,窦馗虽然只是一句话,但话中的杀意已经隐现。
“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甫政冷笑一声。
窦馗也是冷笑道:“皇上遇刺,是司马老贼的奸谋,昨晚有人看到你二人进了司马老贼的帐内,敢问两位大人,昨晚你们和司马老贼都在商议一些什么?”
边上立刻有人窜上道:“不错,陈大人,皇甫大人,昨晚你们到底做什么,可要和大家说清楚。”
皇甫政背负双手,嘿嘿一声冷笑,道:“皇上刚刚下了诏书,你们就要排除异己,编派罪名强加在我们身上吗?”
“皇甫大人,大家心中存疑,倒也不是要强加罪名在你们身上。”兵部侍郎卢宵咳嗽一声,慢条斯理道:“皇上遇刺,司马岚主谋,而昨晚你们也确实进了司马岚的帐内,大伙儿要问清楚,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卢宵并非窦馗一党,更不是司马岚的人,而是金刀澹台家的人,这时候站出来,窦馗等人更是一脸欣喜。
卢宵这句话,也就代表了金刀澹台家的态度,司马岚倒台之后,朝中就只剩下澹台煌和齐宁两位国公,如果这两股势力联手对司马岚一党追剿,自然是所向披靡。
“对,卢大人说的是。”窦馗立刻道:“我们就是这个意思,皇甫大人,你给大家说明白。”
说话之间,一群人竟是围拢在陈兰庭和皇甫政四周,倒似乎是担心两人会跑了一样。
众所周知,司马岚势力极大,而朝中的势力就是以这两人为代表,司马岚已经被抓,只要将这两人再扳倒,司马一党其余势力便会不堪一击。
陈兰庭见得对方咄咄逼人,眉宇间显出恼色,忍不住道:“窦大人,我二人已经将当夜发生的事情,写了折子呈给了皇上,什么时候还需要向你禀报?”
众人闻言,声浪顿小。
先前宣读诏书的刘絟并没有离开,一直瞧着众官员争斗,此时终于上来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陈大人没有说错,两位确实已经向皇上呈上了折子,也正是因为两位大人的检举,司马岚谋反之罪才证据确凿。”
众人又是一怔,陈兰庭和皇甫政顿时略显尴尬之色。
“当夜两位大人将皇上夜狩的行踪告之了司马岚,本也是想着皇上的安危,但司马岚得知皇上要夜狩之后,立刻设下了埋伏。”刘絟道:“此外司马岚此前多有谋逆之言,而且亦曾策划谋朝篡位,两位大人将司马岚的过往罪证,一一禀明了皇上,也正是两位大人的检举,司马岚谋反才铁证如山。”
“原来如此。”窦馗笑道:“如此说来,两位大人非但无过,而且还有大功劳。”
“不错,想不到这次立下大功的竟然是两位大人。”旁边有官员笑道:“陈大人,皇甫大人,之前两位达人与老贼走的很是亲近,我们还以为两位大人是司马岚一党,今日才知道,两位大人原来是忍辱负重,接近司马岚的目的,是为了搜罗罪证,妙极妙极。”
又一名官员道:“两位大人立下如此大功,诸位,我们应该向皇上上奏,求皇上好好嘉奖两位大人。”
众官员言辞之中,满是嘲讽味道,陈兰庭和皇甫政脸上黑一阵红一阵,但这时候又如何能和众人辩驳,倒是那些此前与司马岚亲近的官员,这时候都向二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