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天生的英雄。”芮澄芳认真地说。
宿徙萍可怜兮兮地摊开手:“英雄常常有好运气……而我不认为我有那样的运气。”
巩临登搬着一大块白板走进来,宿徙萍把圣石交给他。
“与怪物争斗的时候,你会想些什么呢?”芮澄芳表情尴尬,“我知道这样问很奇怪……”
“那时的我心中充满着黑暗,”宿徙萍语气凝重,“只是任凭本能驱使着自己。”
“我认为你很坚强,”芮澄芳说,“如果只是本能的话,是不能将恐惧压倒然后去战斗的。”
“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会被怪物杀死,接着,更害怕如果自己被杀死了,就没有人去制止怪物。”
“反而是这个支持着你。”芮澄芳咬了咬嘴唇,“恐惧?”
“确实如此,听起来不是那么……正面?那是一种不好的情绪。”
“但你为了保护人民而战,”芮澄芳指出来,“有一个好的结果。”
“你会把这些写下来吗?”
“只要你不介意……我想让读者看看你,看看真实的你,”芮澄芳在本子上飞速地写着,“他们会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她停下来,端详着宿徙萍,好像要穿透那面具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表情,甚至看清他的思绪,这让宿徙萍有些心虚,毕竟,他熟悉那目光,在他作为宿徙萍的时候,在他不是那么需要遮掩自己的时候,也常常会被这种探究的目光所触动。
“你戴着面具,令人浮想联翩,”芮澄芳笑了笑,“大家都在议论,面具之后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而现在,我们可以让读者了解一个更真实的你,那会让他们感到安心。”
——“安心?”
宿徙萍琢磨着这个词,如果稍稍靠近人们一点,会使他们感到安心吗?他怀疑这一点,但芮澄芳的目光一向敏锐。
“你对未来是怎么看的呢?”芮澄芳继续提问道,“我是说,当这一切结束以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我就可以拿下这张面具,回归到我的生活中了,”宿徙萍想了想,“我其实不太喜欢戴着面具的生活,虽然它保护着我,可那就像是一个符号,一个暴力的符号,我也不怎么喜欢别人看我的目光,好像我有三头六臂似的,那不是真正的我。”
“平时的你是怎么样的?”
芮澄芳好像放松下来了,这反而是她进入状态的标志,一个专业的记者。
“和大部分同龄人一样,”宿徙萍说,“有几个好朋友,在闲暇的时候做一些大家都感兴趣的事。”
“啊哈,”芮澄芳扬了扬眉,“但你不能全都说出来,那会增大暴露身份的风险,是吗?”
宿徙萍承认她的说法是对的:“确实如此。”
“好的,让我们看看,”芮澄芳浏览着自己的笔记,“过去,现在,未来……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