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芮澄芳假设的前提也太过曲折了,通常,那会发生在侦探小说中。
“动机……”宿徙萍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栏杆,“还有谁会有动机?”
——“警察们是怎么想的呢?”
——“马踏山缺一笔钱,事业的启动资金,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并为了避嫌要求马踏海与徐怡涵做伪证。”
——“而且他是一个落石人。”
因此,马踏山有很大的嫌疑。
宿徙萍停下脚步。
他有了一个想法,飘忽不定,只是一个雏形,并且有一些地方说不通。
他得找芮澄芳谈谈。
……
“怎么样?”芮澄芳抬头看着宿徙萍,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宿徙萍整理着思绪,“我们是不是忽略了马踏海?我们考虑过他犯案的可能性,他会为了遗产而杀死自己的祖父吗?那是一笔不菲的资产,可还不到具有致命吸引力的地步。”
“动机不够强烈。”芮澄芳似笑非笑地道。
“但他确实能从中得益,”宿徙萍说,“真正阻止我们的是他的不在场证据,但是——”
“那只是一面之词。”芮澄芳舔着嘴唇,“他们,马踏海与徐怡涵宣称为马踏山制造了伪证……可谁知道真相如何?会不会恰好反过来,是马踏山为他们制造了伪证?”
“你也想到这一点了?”宿徙萍高兴地说,“不过,徐怡涵为什么会参与其中?她只是一个外人。”
芮澄芳笑了一下,“一直被我们忽略的人不只是马踏海,还有徐怡涵,她能为马踏山做伪证,就也能为马踏海做伪证。而我做了一些调查。”
“哦?”
“看起来,她只是马踏海的一个老同学,那一天,她从别的城区来这里散散心,马踏海招待了她,不过,”芮澄芳停顿了一下,“他们的关系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我检测了他们的交流软件的流量,他们有很大可能每天都保持着长时间的谈话。”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是一对恋人?”
“秘密恋人。风头还没过去,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宿徙萍缓缓道,“徐怡涵就可能会为马踏海制造伪证。”
“即使是恋人,要为对方隐瞒弑亲的罪行也不是一件易事。”芮澄芳促使他思考,“这里面还藏着一点什么?”
“徐怡涵本身有问题?”
“她也许才是主导者,”芮澄芳翻了翻手上的资料,“我查了她的消费记录,奢侈品的追求者,信用卡的奴隶,她欠了十万元以上,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可不算少,而就在马踏海继承了遗产以后,这笔钱就被还清了。”
宿徙萍沉重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他皱起眉头,“马踏海就因为被她蛊惑而杀死了自己的祖父?”
“也许还有别的推动力。”芮澄芳抽出一张纸,递给宿徙萍。
“诊断书?”宿徙萍略过了中间的一大堆术语,直接看结尾,“癌症。”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得了癌症。”芮澄芳幽幽地道,“人们会怎么想?”
宿徙萍不安地说:“尽早治疗?”
“那对他是一种折磨。”芮澄芳改变了腔调,另一种柔媚,却令宿徙萍不寒而栗。他知道她在模仿谁,徐怡涵,虽然他从未见过那个女生。
“也许,他想得到安宁,”芮澄芳继续说,“他经历了那么多,有了完整的一生,他应该休息了。”
宿徙萍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芮澄芳的神情让他觉得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