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飞拍了拍门,里面没有声音,他站在门外一阵无奈,心中衡量了一下,于是改敲旁边的周英晟的门。
周英晟很快就开门了,脸上略有不自然的赧然之色,估计是觉得自己刚才胡乱发脾气实在不应该,所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冲你发脾气的。”
叶云飞心中流泪,和他师父父一对比周英晟真的是小天使,居然还会道歉,打死他师父父也不会跑出来道歉。于是叶云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摇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周英晟都不用他开口,看旁边的门紧闭着,估摸了个十之八1九,就说:“对不起,你师父跟你生气了吧,你跟我睡一间房吧,我可以睡在地上,打个地铺就好了。”
叶云飞又感动的稀里哗啦,然后进了房间,还不忘叫了店小二来弄了一桌子的饭菜,又赏了店小二一锭银子,反正是李君骜的,叶云飞表示花的非常舒爽。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吃晚饭喝酒,周英晟似乎食欲不是很好,再加上神色略显得狼狈疲倦,所以根本没吃两口东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云飞觉得周英晟翘家非常可疑,他心里十分八卦,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比武招亲的第二天怎么就不见你了呢?我还向周庄主打听你,确定说你出来玩了,走的这么匆忙?”
周英晟被他一问脸色憋得通红,他是少年心性,心中不好藏事情,所有反应都写在了脸上,脸上顿时五颜六色的,红了青青了白,白了又发紫,一会儿羞恼一会儿又气愤难当。
周英晟憋了半天,突然红着脸,问:“那个……你那天晚上没事吧?”
叶云飞听他答非所问,有点反应不过来,脑子一转就焕然大悟,心中万分懊悔,真是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周英晟说的那天晚上,当然是指他们两个人乌龙的吃了带春1药酒菜的事情。叶云飞一回想起来就想找块板砖把自己给拍死,当着李君骜用手自1慰,简直太丢人了。叶云飞发誓,他这一辈子,不论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再做这么蠢的事情了。
叶云飞干笑两声,说:“啊哈哈,有什么事情啊?”
他只是随口反问,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但是周英晟被他一问,弄了个大红脸,脸色红的发紫,咬着嘴唇瞪着眼睛不说话了。
叶云飞瞧他这个表情,心中好奇心燃起了熊熊烈火,觉得周英晟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且这幅表情在自己刚才问微生良骥的事情,周英晟也是这样的。于是叶云飞不得不将两个人和带了春1药的酒联系在一起。再那么稍微的一脑补……
叶云飞顿时下巴都要掉了,惊得睁大眼睛盯着周英晟。心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难道是微生良骥趁着周英晟中药,然后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了他?
叶云飞摇了摇头,越发觉得这本小说不是x点文了,男主微生良骥什么时候变成男女通吃的渣了?居然连周英晟都不放过。
不过说实在的,周英晟皮相还是很不错的,让游戏里那些姑娘们瞧见了肯定指着人家叫小受,而且性格也还算好,总比那个刁蛮的孙眉婧要招人喜欢多了。这么一想,觉得周英晟和微生良骥还挺般配的,叶云飞觉得自己受荼毒已深,脑子已经不正常了。
周英晟瞧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红的就要滴血,一副就要委屈的哭出来的样子。
叶云飞一见赶紧咳嗽了一声,说:“额,这个,其实没什么。”
周英晟不说话。
叶云飞又安慰了他几句,说:“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从雁堂山庄跑出来的?”
周英晟半天不说话,后来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两句。虽然透露的不多,不过叶云飞这么聪明这么善于脑补,已经把事情都弄明白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微生良骥看起来这么忠厚老实,内心里这么禽兽啊。
那天周英晟误食了带药的酒菜,后来就被微生良骥带走了带回房间去。周英晟迷迷糊糊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很舒服一会儿又很疼,他难受的低声哀求着,嗓子都哑了,压在身上的人却一直不停下来,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周英晟昏晕过去,再睁眼的时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的衣服零散的满地都是,身上都是青紫的印记,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疼得让他几乎不能动。身体里还有滑腻腻的液体,他一动就感觉被子湿了一点。
周英晟傻了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的坐着,等过了半天,才回忆起一些零散的记忆,满脑子都是微生良骥搂住自己的画面。
周英晟一直很敬佩他大师兄,别看大师兄为人木讷了一些,但是武功好,对待别人也都特别好,而且每次外出都会带些新奇的东西回来分给他,所以周英晟一直和微生良骥关系很好。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还没有亮起来,屋子里完全没有微生良骥的的影子,周英晟忍着疼痛拿了新衣服穿上,他都不敢叫人打水清洗,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最后就拿了一些盘缠然后出了山庄跑了。
周英晟没出过远门,偶尔出去也是有弟子跟着的,所以住店吃饭都不是问题。他这回一个人跑出来,只带了银子,却带的也不多。他只觉得心里不舒服,羞恼又气愤,再也不想见微生良骥了,也不想回家去,就一路往前走,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周英晟出庄第二天就病了,身体忽冷忽热的,他找了家客栈住下,浑身到下都是吻痕,不敢叫大夫来看病,只好躺着休息。躺了一天不见好,才勉强穿了衣服到药铺去抓些药。雁堂山庄是医术出了名的,可惜周英晟医术不好,他最会的就是经商。他到了药铺凭着记忆要了些药材,好在掌柜的是个好人,帮他换了几味药。周英晟喝过了药身体好了些就继续往前走了。
走了没几天,他带出来的盘缠就不够用了,周英晟觉得委屈极了,没有办法只好当掉了身上值钱的东西,换了一些银子来用。周英晟身上的玉佩还有佩剑都是宝贝,不过当铺的人压价,他换的钱不多,也没给他赎回的条子,周英晟不懂这些还上了当。
等他身上的钱再花光了就无计可施了,周英晟心里更觉得委屈,他不想再见微生良骥,却又想着自己脚程根本不快,这么多天却不见人来找自己,连个道歉的话也是没有。好在周英晟遇到了叶云飞他们。
这种尴尬的事情,叶云飞也不好多问,于是两个人就叫人打了热水沐浴。房间不是很大,只能放一个浴桶,叶云飞就发挥了大哥哥的精神,让周英晟先去洗了。叶云飞坐在桌边上玩着茶杯茶碗,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周英晟洗完了,忽然说:“不好意思,我忘记拿赶干净衣服了。”
叶云飞站起来给他送过去,就瞧周英晟锁骨那里还有淡淡的印记,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没好,微生良骥果然是个禽兽。
叶云飞也洗完就准备睡觉。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是个挺大的双人床,周英晟瞧了一眼就说:“我睡地上就好了,谢谢你让我住进来。”
叶云飞想他一个少庄主,肯定没打过地铺,就笑着说:“你怕我偷袭你么?”
周英晟吃惊的说:“怎么会?”
叶云飞说:“我也不怕你偷袭我啊,那不就成了,我们一起睡床上,凑合一夜就好了,万一睡地下这么凉,冻病了,第二天嘴歪眼斜怎么办?”
虽然周英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最后两个人还是都躺着床上睡了。周英晟这几天都很累,很快就睡了过去。叶云飞是整日奔波也是疲倦的厉害,很快也睡过去了。
到半夜的时候,客栈里就全熄了灯安静下来,小镇子本来就人少,到了晚上就静的一丁点声响也没有了。
突然间,就瞧客栈一楼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眨眼间就上了二楼,到得叶云飞和周英晟房间门口。只是还有比那人影更快的,旁边房门“刷”的就开了,来不及看清楚,就瞧李君骜已经挡在了那人影之前,手一挥将那人隔开。那人反应很快,立时退了三步,与他拉开距离。
来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李君骜双目在他身上一扫,异色的眸子在黑暗里格外的闪烁。
来人似乎忌惮于李君骜的武功,所以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李君骜眸子里闪过恍然大悟的神色,说:“你武功很好,而且还懂得化解鸳鸯眼的法门。”他说着一顿,话锋一转,又道:“只可惜修为还是差了一些,不足以对付我。”
来人双眼一眯,似乎在考虑李君骜说的是真是假,目光也有些晃动了,似乎担心对方用鸳鸯眼窥探自己的心声。他全身都警惕起来,沉肩提肘,似乎随时准备发难。
李君骜说:“你不必这么紧张,你的武功还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要你的命,刚才你已经身首异处了,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来人目光一闪,似是不信,却没有动弹。
李君骜说:“既然我们的大目的是相同的,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只是你要将东西交给我,你身上我要的东西。”
那人一惊,终于出声了,将声音压得很低,说:“什么目的?”
李君骜一笑说:“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目的。”
那人想要避开他的目光,但只是一晃,又对上了李君骜的眼睛,说:“我没有你要的东西。”
李君骜皱眉,说:“没有?”
那人说:“信是假的。”
李君骜有些吃惊,挑了挑眉,说:“你看过了,如何确定的?”
那人再次开口,说道:“我看过了,信是空白的。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李君骜说:“果然是只老狐狸,竟然留了一手。”他说着略一沉吟,问:“你深夜前来,是想要看周英晟身上是否有真的信?”
那人摇头,说:“他身上没有。”
李君骜说:“那就是怀疑我和我徒儿了。”
那人不语,不过看起来像是默认了。
李君骜说:“看来你还不够聪明,分不清敌我。”
那人说:“我不信任何人。”
李君骜笑了,说:“好习惯。”
那人说:“你也一样。”
李君骜说:“所以我说是好习惯。”
那人说:“信是假的,你要如何走下一步?”
李君骜但笑不语。
那人说:“你武功远远超过周撰文,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报仇?就算屠了雁堂山庄不过吹灰之力。”
李君骜说:“人终究逃不过一死,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说这到底是惩罚还是解脱?我不会叫周撰文白白得了好处,我要他身败名裂,就算死了也要被人唾骂不耻。”
那人点了点头,好像是同意他的说法。
李君骜又说:“不过我和你不同,我不喜欢牵连无辜的人,我只针对周撰文和参与灭我天策府的仇人。”
那人皱眉不语,目光发沉。
李君骜往门里看了一眼,说:“你要连同他儿子一起报复?”
那人说:“这是我的事情。”
李君骜点头,说:“的确,只是我徒儿在里面。你需要改天再来,等我徒儿不在的时候。”
那人忽然笑了,说:“我们是一样的,谁说你没有牵连无辜,你收叶云飞为徒,教他内功心法,不过是想让他做你的容器,帮你承受多余的感情。”
李君骜坦然的说:“七情六欲,我不需要的,他本来就有,对他没有什么坏处,而且他武功好了不少。”
那人还是笑,说:“总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
李君骜皱眉,说:“我厌恶多话的人,你可以走了。”
那人点点头,说:“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李君骜问。
那人说:“叶云飞还是要回京城,皇帝准备用老办法灭叶府。”
那人说完直接展开轻功走了。
李君骜皱了皱眉,然后回身进了房里。
外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一直到天亮再没人。
叶云飞睡了个好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大天亮了,身边的周英晟睡得规规矩矩的,比他的睡相好的了不知道多少倍。叶云飞瞧周英晟眼底两个大黑眼圈,估摸着这小少爷穷困潦倒了好几天都没休息好,就轻手轻脚的跳下床,开门出去了。
隔壁的房门是半开着的,叶云飞探头探脑的往里一瞧,李君骜正坐在桌边喝茶。叶云飞赶紧跻身进来,笑着打招呼,说:“师尊起的好早啊。”
李君骜说:“已经快要到晌午了。”
“啊?”叶云飞一愣,赶紧往窗外瞧,明明是大早上的,他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原来师父父又在耍人了。
叶云飞死皮赖脸的留在李君骜房间里,叫人打了水洗漱,整理好了总算是神清气爽了,说:“师尊,我们今天还要继续赶路么?”
李君骜点头,说:“继续赶路。”
叶云飞说:“那……周英晟怎么办?要不给他点银子让他回家去算了。”
李君骜说:“不用。”
“额……”叶云飞觉得师父父说的这两个字太深奥了,完全体会不到其中的含义。
就听李君骜说:“你不用担心他,自然有人会管他。”
“啊?”叶云飞不解。
叶云飞还是不明白李君骜的意思,怎么猜也猜不透,只是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叫唤起来,就说:“师尊,不如我们下楼吃早饭吧?”
李君骜一挑眉,叶云飞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花露瓶子,所以李君骜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吃过早饭了么?
正在叶云飞纠结苦恼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房门开了,应该是周英晟醒了走出来。
周英晟起来不见叶云飞,就穿好衣服出来,然后走到隔壁房门前,说:“叶兄,你在里面么?”
叶云飞才想答应,忽然听外面另有一个声音。
那声音说:“师弟,原来你在这里。”
这声音颇为熟悉,叶云飞都不用瞧人,就知道一定是微生良骥了。
叶云飞眼睛一亮,对李君骜说:“师尊师尊,微生良骥居然也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君骜只是点头,却不见脸上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门外的周英晟听到背后声音,全身倒下都僵住了,猛的转过身来,果然就见身后站着他那个忠厚老实的大师兄微生良骥。周英晟恶狠狠的盯着微生良骥,好像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才罢休,一脸的愤恨。
微生良骥一脸的欣喜,上前抓住周英晟的手,高兴的说:“师弟,我找你好多天了,一路打听一路往这边走,一直没有找到,还以为和你走岔了路。”
周英晟被他一触碰,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立刻要甩开他的手,只是微生良骥拉得很紧,怎么甩也甩不开。
门里的叶云飞竖着耳朵听,心里好奇极了,不过这种时候,似乎不应该出去。
周英晟低喝了一声:“你放手。”
微生良骥还是拉着他不放,说:“不行,我若放开了你肯定又跑了。师弟,你听我解释。”
周英晟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通红,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因为回忆起之前令人羞耻的记忆。这大早上的,客栈里还是有几个人走动的,店小二拎着热水跑上跑下,好奇的望过去。
周英晟被看得脸更红了,赶紧拉开自己的房门钻了进去。微生良骥也跟着他走进去,然后关紧了门。
叶云飞皱眉,嘟囔了一句“糟糕,进屋了,听不清楚了。”
李君骜说:“你可以趴在墙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