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慕阳能请的人,也只有关鹏而已。不过关鹏不能回家太晚,否则他妈尊得电话夺命连环响,说不定还会和关爸爸吵架。所以吃了二十来串烤羊肉之后,关鹏就先回家了。并且说好了。明天他会早点儿过去帮忙他们收拾屋子归置东西。
当天晚上老板娘也让林家姐弟先回家了。还特意让老板给烤了五十串羊肉串带了回去。林慕阳知道老板娘心好,所以并没有推辞。对他好得人他都记得住,这辈子仇要记,恩他也要报的。
而另一边,林德全两口子正在满心算计。打听着林慕阳爸妈的房子应该可以拿到多少拆迁款,他们怎么才能在两个小兔崽子跟他们吵翻的情况下拿到那笔钱,简直愁得抓掉了不少头发。
林德全埋怨:“都是你。瞎搅合什么?那傻丫头能碍着什么事儿?她可比阳阳听话多了。”
牛玉红瞪眼:“呸!叫得那么亲,人家认你这个叔吗?还我搅合,你倒是不搅合了,你能把你哥那俩崽子搞定?”
“少扯犊子!还不是你介绍的人太糟烂!那个裘伟就不说了,你让我跟他妈那样的人做亲家,你以后不嫌丢人啊?还有那个开超市的,一只眼睛就算了,还他妈是个活太监。你用不用这么毒?怎么说那也是我哥的闺女,我侄女!你就是找个推车拉脚的,岁数再大一点儿的能有个人模样也行啊!”
牛玉红当时就拍了桌子:“林德全。你说这话丧良心不?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咱们闺女儿子?还不是为了你那个要死不活的五金店?你要是有本事,心疼你侄子侄女,你倒是养活他们啊!你还不是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现在想起她是你侄女了?当年她发烧烧成那样的时候,你怎么在我被窝里腻乎,就是不乐意送你嫂子带她上医院呢?那时候可没拦着你!”
说到这个亏心事,林德全脸色更黑了。基本上就是恼羞成怒。“牛玉红!你再说一句你当时没拦着?要不是你说那句话,我能避嫌不出去?”
牛玉红冷笑:“避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看你嫂子的时候那是什么表情。我他妈傻逼啊我深更半夜的让我男人去见嫂子?”
林德全一把把茶杯摔到地上:“你这老娘们儿从来都这么歪!我他妈要是看上我嫂子了,我能娶你?我能给你爹妈跪门把你背回家?”
“呵呵。看,每次一吵架,你就准说这个。是后悔跪门把我背回来了?现在也不晚。你把我踹了,去跟你大嫂的儿女过。他们现在的房子可能值二十来万呢。比咱家这小破房值钱多了!不过那之前,先把欠我们家的钱还上!”
林德全气得脸色都青黑,手抖了半天,最终还是像每次吵架到最后一样。不得不让自己安静下来。他现在的五金店因为进了一批次货赔了五万多,货款还是跟大舅子和老丈人小姨子哪里凑的,而且欠了欠条按了手印,自己根本赖不了帐。不然他也不至于非得盯上大哥的房子不可。
争吵上再一次取得了胜利。林德全对房子的事也只能听媳妇儿的安排。于是第二天是周六,他们两口子一起上了林慕阳家,在门口瞧了老半天,里面根本没有动静。
林德全皱眉:“别是两个孩子早上起来就去做工了吧?”
牛玉红白了他一眼:“有饭店这么早开门的?肯定是在家睡懒觉呢!”
林德全眉头拧得更紧。他可以肯定两个孩子不在屋里,也根本不存在睡懒觉的可能性。可这么早,才七点多能去哪儿?
就在这时候,对门的大爷去早市儿买菜回来。看到林德全两口子,还认识,虽然心里膈应,表面上还是点头笑了一下。大爷刚要开门回家,牛玉红笑着开口:“张大爷,我们敲了半天也没开门。您知道两个小的干什么去了吗?是不是跟您一样去早市儿了?”
张大爷笑呵呵地:“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阳阳和小月已经搬走了。你们怎么当叔叔婶子的?侄子侄女搬家这么大事儿也不上心。唉,这年头儿啊,人都怎么了。”说完摇了摇头,开门进了自己家。“咣”一声把门关上了。
林德全和牛玉红听到“搬走了”这三个字,汗毛根都竖起来了。搬走,那不就意味着房子已经卖掉了,或者跟拆迁办签了合同?现在拆迁才开始没几天,签合同什么的也都在逐步进行中,听说还没到这栋楼呢,怎么两个小的就走了?
又敲了好一会儿门,两口子终于不得不相信林慕阳和林慕月悄无声息地搬走了这个事实。然后互相瞪了一眼,只能下楼了。
而一直在自家门口通过门镜往外看的张大爷,也关上了里面的木门。张大妈满脸担心:“咋样?不敲了是不是走了?”
张大爷点头:“不是个东西!一准儿是想惦记拆迁款呢!”
张大妈也满脸怒气:“可不就是。这么多年,咱们左邻右舍都能偶尔帮衬两下俩孩子,他们呢?也就头几天来敲过几次门。我一听金老太太说她给小月介绍的那男人,差点儿气死。突然这么作,还不就是为了房子和钱。缺了大德了。幸亏阳阳这孩子有主心骨,我看呐,咱们也别等着了,儿子不是来信让咱们去京城吗?还是赶紧签完合同一走了事。”
张大爷叹了口气:“都听你的。也不知道这二十来万,够不够阳阳上大学。唉,这孩子有志气,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给小赵打个电话,让他把合同带来,签完了咱们也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