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有些深奥,瑜哥儿不太懂,他茫然的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两个姐姐,他虽然没听懂,但也听出来,母亲不高新了。
姜婉笑了笑。她知道宋氏这是不喜瑜哥儿说话太满,而且言比父兄。这在古代可是极不好的。若是别的人家,只怕早就罚跪了,严重点的,可能连家法都请了出来。
姜婉想法自然与古人不同。
她悄悄贴着瑜哥儿的耳朵安慰道,“以后啊,这样的话你只能心里想,若是想说了,就悄悄来同我说,不可再挂在嘴边。你可要知道,母亲这是为你好。你要做到口不言,心自知,方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瑜哥儿只听懂了前半句,后半句显然也没懂。
可他一直信奈姜婉,只要这个姐姐说的,他必定照做。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微缩了身子到姜婉的怀中,有些不开心的躲着不肯抬脸。
宋氏看看瑜哥儿,心里有些不安。瑜哥儿还小,她不该同他说这么重的话。一时屋里多了份尴尬,先前的愉悦少了几分。
宋氏一下没了买东西的兴致,看了看时辰,也该用午膳了。宋氏忙张罗着带着儿女出了天行馆,往京满楼去。
怎么说,今日也要磨到晚膳再回去。宋氏可不想回去听自家那小弟跑来找小女儿话痨。
京满楼,姜婉下慢车的时候,看着这座西京城里最高的楼,心里一阵唏嘘。也不过半年时间,再来这里,总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当初一张白纸,对这个朝代毫无所知,是小煞带着她满西京城的瞎晃,是那个男孩儿同她一起认识了京满楼,也看尽了西京城。
年少傲物一般,那时候的姜婉总觉得自己同别人不同,强大的精神力,还可以见鬼,还能修习阴阳书,仿若一切都是蓬勃而野蛮的往上的生长杂草,旺盛的无法阻挡。
可一朝之间。
姜婉差一点死去。
小煞重伤而隐。
江若雪为救她而再次消失。
还有永定侯奔死逃亡。
姜旭重伤。
一切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半月之间。
人只有经历才会长大。
末世界的一生,姜婉只会杀人,除了迎敌的技巧,她的情商、她的智商从不曾长大过,她只是一个杀人的机器。
这个世界,她一点一点的仿若削骨重造,重新而来的她,慢慢的有了伤,有了情,也有了一颗复杂的心。
京满楼一如往昔的繁华,宋氏带着儿女们直奔第七层的东阁。
京满楼的东西阁一向是按年销售,自从上次元宵永定侯得了京满楼的东阁,这里一年之内便只能永定侯使用,直到来年元宵。
这次来京满楼吃饭,还是姜家第二次来东阁。
上次来的经历并不愉快,再加之姜家事情不断,这个京满楼的东阁早就被姜家人抛掷脑后,今日还是因为宋氏不肯归家,才临时想了起来。
东阁的南面的窗户一推开,入眼的仍然是玉带绕城的西京河,往北的窗户推开,繁华盛景的西京街也是一览无余。
只因街面容易被人观窥,宋氏便命人将北窗关了个密实,只准开南窗观南景。
瑜哥儿有些不乐意。
可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在这里惹过祸,这次便异常的乖巧,只是踩着小凳子,让奶娘扶着慢慢的看西京河里的船,低声的数着数。
他最近刚学九算,算数的兴趣正浓,看见什么都要数一数,算一算。
姜阮仍然乖巧的陪着宋氏点菜。
姜婉只好站在瑜哥儿身边,看着他玩。
西京河如今因为到了秋季,四面河风大了起来,河上的船都围上了厚重的布幔,从楼上望下去,便只能从布幔的颜色去区分船只。
双层的大船大多是颜色艳丽的绯红或者翠绿,再不就是姜黄,一看这些艳丽的船,变多是河上的欢船。
单层的船也有,但都不大,摇晃着从岸边的柳林中时常载了客人往两层的大船上送。形似乌篷船的小船,船的两头垂了厚重的夹了竹片的棉帘子,将船上的人挡的密密实实,也不知道是为了挡风,还是为了挡人。
姜婉想起了阴家的两个道士,自从她病后,两人救了她,莫名的说有事,不告而辞后,到如今也有些日子。
这一走,竟然半点消息也无。
姜婉听姜云说起,阴老道为了救她用了师门重宝,千丝引,可着如今,千丝引好似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为了救她牺牲了这重宝,还是这重宝到了她的体内。
说来匪夷所思,可姜婉真的觉得这个千丝引在她体内。
在这里匪夷所思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她体内有个千丝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连鬼都可以住在她体内,更何况只是个仿若精神力的物件。
姜婉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容器,只要是能化为无形的有神魂的东西,她都能装了进去。只是因为她这个容器太小,神魂也分大小,大了的,她自然放不进去,还有就是她排斥的神魂也是放不进去的。
这个想法有点神经,姜婉愣神的想了想便打算放弃。
想这么多一点用处都无,反而容易钻进牛角,还是不要想才是。
瑜哥儿已经数了一遍河上的船只,他有些纠结的拉了拉姜婉的袖子,仰着小脸苦巴巴的问道,“姐姐,是三十一只船吗?”
姜婉哑然。
她可没数,怎么知道是多少啊?
不过小孩子总是好糊弄的,姜婉狡猾的笑了笑,装着高深莫测的反问道,“瑜哥儿数清楚了吗?是大船还是小船?”
瑜哥儿惊讶的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