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赶到莱王府,小鱼儿仍旧在发烧,神态疲倦萎靡,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夏也没让若愫姑姑叫醒。
望闻问诊之后,江夏带着若愫和榕西两位姑姑退了出来。
“就如我之前推断,是外感风寒,内伤七情,从而造成内外交困之局,此症重点还不在发热恶寒,而在脾胃失和,中焦不运,退热不难,难得是,要想法子让她欢喜振作起来,人有了精神,脾胃之气也会跟着振作,能吃饭了,自然病就好了。”
说着,江夏开了方子,并交待了两样开胃健脾的汤粥,又进去看了看小鱼儿,就辞出了莱王府。
坐在车上,江夏半垂着眼睛倚在车壁上养神,石榴在旁边低声道:“姑娘,你一定是看出来了吧?郡主其实没睡着……”
江夏眼也没抬,只淡淡道:“我是医生,治病救人,诊了病开了方子,做好这些就够了!”
话虽这么说,但语音中,还是有掩不住的失落和寂寥,让石榴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她暗暗自责了一回,立刻笑着转了话题:“是啊,是啊,临走,榕西姑姑给拿了一篓子上好的大肥蟹,姑娘知道的多,必定有好法子吃它吧!”
江夏终于憋不住,嗤地一声笑起来:“那东西,只要新鲜丰肥,那就只需蒸熟就好,作料味儿重了,反而会遮盖了蟹子本身的鲜甜!”
石榴立刻点头奉承道:“哎呀,姑娘果然是姑娘,知道的就是多。亏得奴婢还想着,怎么多放点儿料调味儿呢,倒是忘了,本味最真!”
江夏笑着看着眼前的丫头,笑着点头道:“你个丫头,想跟着出门,直接说好啦!”
“嘻嘻,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石榴惊喜地连连躬身道谢。
车子停在了江家大门内,她连忙跳下去,挑着帘子,无比殷切地扶着江夏下车。
彤翎带着金桂等几个丫头出来迎着,看着石榴这般作势,尽皆侧目。彤翎随着江夏往后院去了,石榴却被金桂几个拦在了二门外,有扯胳膊的,有扯腿的,就要抬起来丢出去,把个石榴吓得连连求饶,全部坦白了。
得知石榴能跟着出门,几个丫头义愤填膺,到底把石榴挠了一顿,头发乱成鸡窝,衣裳滚成干菜,这才稍稍解了些气。
江夏回到屋里,彤翎替她脱去斗篷,换上一身家常的半旧棉布袄裤,松松散散地坐在临窗的暖炕上,江夏这才道:“这一去几个月,你别只替我准备,自己也准备着些。”
“多谢姑娘关心。”彤翎笑着道了谢,又抬眼看看江夏道:“姑娘,越少爷出门游学,那任先生月底进京怎么办?”
江夏微微挑了挑梢,笑着道:“已经打发了人给任先生送了信,让他在临清等着,我们南下接上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