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这会儿跪在地上,垂着头,磨了磨牙根儿,恨不能将某位煽风点火的人给咬死!
“哎呀,原来妹妹得了这样的恩旨,姐姐真是替你欢喜呢……”景妱娘一边自我检讨着,一边几乎蹲下来搀扶江夏,真真是做足了姿态。那个,我说贵妃娘娘,你别朝我伸着手,还给你家男人抛媚眼送秋波好不?
江夏心里膈应的不行不行的,自己麻利站起身,顺手还反过来扶了景妱娘一把,笑着道:“娘娘这般,真是折煞夏娘了!”
“妹妹客气了!”景妱娘讪讪一笑,江夏不领情,她也不勉强,转身回到成庆帝身旁,笑着道:“瞧臣妾,见着皇上和妹妹一起过来,都欢喜傻了……万岁爷,请进!”
成庆帝含笑点头,回头不忘招呼江夏道:“江爱卿,你也进来吧!”
皇帝这一句话未落,江夏眼角的目光,就准确地捕捉到,景妱娘旁边的两个娇艳女子怨恨的目光。其中一个努力挺着并不凸出的肚子,正是刚刚传出怀孕消息的月眉。
江夏一边暗暗叫苦,一边跟在后边,抬脚进了景仁宫。
呼啦啦一群丫头婆子太监也跟了进来,瞬间让还算宽大的景仁宫前殿变得拥挤起来。
景妱娘一边伺候着皇帝上手坐了,一边招呼江夏:“妹妹别跟我客气,且随意坐。”
说着,回头又对成庆帝道:“皇上可能还不太清楚,当年臣妾与夏娘不是姐妹,却比亲姐妹还亲近。平日随意惯了,有什么失礼处,您可别怪罪!”
成庆帝那目光瞄了江夏一眼,笑微微地点点头,没咋说什么。
这个细小的动作看在景妱娘和其他人眼里,却意味深长的很。
江夏自从进来,就眼观鼻鼻观心,垂首抄手,让她站着,她就站着,让她坐她就坐,端的是规矩听话无比。
待得上手两位寒暄完,试探完了,景妱娘终于耐不住性子,终于想起来发话,打发江夏了:“夏娘,我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刚刚得皇上赏了两匹天水碧料子,我记得你很爱这个,就叫你进来拿一匹去。”
说着话,柳芬已经捧了两匹料子出来,江夏连忙推辞道:“娘娘肌肤细白无暇,最是衬着天水碧的颜色,倒是微臣这大半年离京,四处游走采药,晒得成了黑炭头,已经穿不得这好料子了,给了微臣也是糟蹋了,还是娘娘留着吧!”
景妱娘笑着无比真诚,走过来拉着江夏的手道:“妹妹是不是怪姐姐冷淡了妹妹?”
这话,江夏可不敢应承,却也没说不是,只笑道:“姐姐如今身份尊贵,既要侍奉皇上,又署理六宫,自然没法子跟出阁之前一样,妹妹懂得的!”
景妱娘还欲说什么,却被成庆帝截了话头:“哎,你们姐俩也别推让了。天水碧是难得,可也就是两匹布料子罢了!福宁,是不是刚刚进了一批?嗯,拿四匹来,给妱娘两匹,给江爱卿两匹!”
福宁答应着匆匆出去吩咐人了。